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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昀的母亲虽是庶出,但因是老宁国公唯一的女儿,可以说是备受呵护长大,后来成了永安侯的继室,小了永安侯十二岁,永安侯更是疼妻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处处为她打点,养得她更不擅于算计谋划。

“我娘只是懒得费神,也不是真的不精明。”终究是宁国公府养出来的女儿,宁国公府一门两个爵位,在京中权贵间的地位无人能及,对孩子的教养自是精细讲究。

“你越担心,越容易露出马脚。”

“若非你是小舅唯一的儿子,我何必如此操心?”楚昭昀懊恼的一瞪,“小舅母也真是糊涂,又不是不知道你的身子禁不起折腾,竟然让你来这儿冒险。”

“正因为我身子不好,没有人相信我能做什么,更方便我行动。”

“是啊,可是一来到燕州就病了,这会儿连大门都出不去。”

“初来这儿,一时无法适应这儿的天候,过几日应该会好一点。”

过去,卫容骏大多待在湿热的南方,偶尔回京也会避开冬日,不过这一次是皇上紧急召回,无法挑适宜的天候出门。

楚昭昀举起双手在嘴边哈了一口气,“明明入春了,为何感觉还像是冬日?”

“这儿比京城还冷,渐渐适应了,就不会觉得太冷了。”

顿了一下,楚昭昀忍不住再确认一次,“你真的要留住那丫头的小命?”

“你不是已经答应人家了吗?”

“你的病还没好,能不答应她吗?”

“既然答应了,就信守承诺,别再想东想西。”

“我倒是无所谓,但若她说了不该说的话,我不过是提早让人知道我来到燕州,你可不行。”虽然表哥以谋士的身分掩护,还刻意易了容,可是通身的矜贵气质很难压得住,也正因为如此,生病了却不敢上晋阳城寻大夫,就是怕人留意到他。

“只要记住我是你的谋士,别当我是玉瓶儿,尊贵得连碰都碰不得,就不会有人察觉到我的真实身分。”还好他听出小大夫只当子书有龙阳之好,并未往他的身分琢磨。

楚昭昀觉得好无辜,“若你出了事,我如何向小舅舅、小舅母交代?”

“我的身子是不好了点,可还不至于弱不禁风,否则皇上也不敢让我来这儿。”

“我知道,你是小舅母的宝贝疙瘩,若非逼不得已,皇上绝不会打你的主意。”

小舅母安宁长公主是皇上唯一的胞姊,皇上能够顺利推动海运,大权在握,让大周朝百姓渐渐脱离贫穷,可以说是安宁长公主的功劳,而曾经与北辽同为大周最大外敌的南越,更是小舅这位驸马爷打下来的,小舅因此得了一个镇南侯爵位,换言之,小舅和小舅母是皇上最亲的人也是最大功臣,皇上岂会打他们唯一宝贝儿子的主意?

只是,此次关系到北境的长治久安,而最能贯彻皇上心意,又精通北辽各部落语言的只有小舅一家人,不过小舅和小舅母太过醒目,容易被燕王府盯上,而卫容骏因身子不好,很少见人,自然更容易避人耳目。

燕州可以说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大周朝成立之初,太祖皇帝为了专心对付朝中权贵,不得不藉着分封诸王镇守四方,后来太宗皇帝继位,权贵的势力弱了下来,藩王就成了眼中钉肉中刺,太宗皇帝便一点一滴削弱这些拥兵自重的藩王,可是即便如此,也不敢轻易撼动镇守北境的燕王,乃因燕州北方有一个最强悍的民族——

北辽。后来温和保守的仁宗皇帝继位,更是不敢招惹燕王,燕王便在朝廷的放纵下渐渐成了大周的隐患。

当今皇上继位后,北辽内斗,求和之声四起,可是一旦大周和北辽议和,双方开市互贸,裁减北境军队是为必然,而皇上无须任何理由就可以削弱燕王的兵权,这是燕王最不乐意见到的。因此议和一事刚刚传出来,北境就陆陆续续出现盗匪作乱之事,盗匪的来历直指北辽,朝廷反对议和之声兴起。

皇上相信这是燕王所为,是为了要阻止议和,最后皇上只能对外宣称派出钦差查明盗匪作乱之事,不过却是暗中派卫容骏执行与北辽的议和。

“你不必担心我,我自有分寸。倒是你,真的准备将那个孩子找回来吗?”

原以为十几年前从西北返京途中,因为遇到流民而跟着奶娘一起坠落山崖死掉的孩子,竟还好好活在这世上,这本是开心的事,可是安然躲过流民攻击的奶娘未逃至家乡就病倒了,心想大概是活不了了,正好遇见一位前往福恩寺祈福的姑娘——虽然看起来妖妖娆娆,不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可是想要孩子活命,也只能托给对方。 后来奶娘花了许久时间养病,终是活了下来,回到京城来说了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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