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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子很简单,却也不简单,除了“青海”与“海青”需为倒反辞外,还指明了青海湖的湖水比真正的海洋还青,有比美之意。

想不到陆芜想都不想,指着一旁的小牛道:“小牛比牛小。”

司儒之教过她做对子,反正字数一样,词性相同,听起来差不多就好,不必管什么文字优不优美,意境高不高雅,身边的东西都是素材,想到什么就尽管说,绝不会错!

此对一出,金不换脸都歪了,司儒之立刻别过头去,他不能在众人面前笑出来让欧阳佥难看,至于其他族人则是大声欢呼。因为人人都知道,就凭陆芜那块料,能做出对子就很不错了,何况他们也听不懂欧阳佥和陆芜那两句究竟有什么不同。

欧阳佥气得指着她,“你、你……”却是再也说不下去。

事实上她做的对子又有什么错?先不论意境,小牛确实比牛还小只,而且她对得工整,完全无可挑剔。

拧起眉头,欧阳佥顺了顺呼吸,决定出个更难的对子,顺便讥讽一下这群化外之民。“山顶有仙,却为雾.,林中有木,不成材。”

这句讽刺,换来欧阳佥带来的几名亲信鼓掌助威,其他人大概只有司儒之听得懂——以为山顶有仙人,到了才发现是云雾一场,以为森林里都是木头,结果没一个能拿来做柴薪的——表面上意思很简单,事实上是在讽刺金虎族的人受到的称赞,如武勇及善战之类的辞,全如云雾般虚假;而后那句不成材,更是说金虎族的人个个都是废材。

这句话陆芜听得雾里看花,不过结构她却听清楚了,思索一阵,看到桌上的烤乳猪,再看到门旁站着一个孕妇,她猛地一击掌,开心地说道:“屋里有人,却是猪,肚中有女,不肖子。”

这个反击就明明白白了,只是恐怕连陆芜本人都不知道她漂亮打了一仗——屋里有人却是猪,就是在讽剌欧阳佥根本就是头猪,至于后头那句不肖子,原只是说那孕妇肚里若是女儿,当然就不像儿子。原本只是句废话,用在此处却是妙不可言。

背过脸去的司儒之,肩头已经开始抽动,好不容易转回头,表情却是憋得五官都皱了起来;金不换倒是干脆大笑出声,也带动着族人一起笑;而欧阳佥的亲信中,不知是谁嗤地笑出声,被狠瞪一眼后,急忙闭嘴。

欧阳佥气到胡子都快翘起来,脸色涨红,一张嘴瞪大眼,好不骇人!

他有苦说不出,像这样光明正大的被骂,却不能反驳,是如何的痛苦啊!

“哼!穷山恶水,尽出些不文蛮夷!”他忍不住批评。

“哼!百姓赋税,光养些酒囊饭袋!”这句话,是司儒之曾说过的,只是被她记了起来,如今正好现学现卖。

已经憋到有些中气不足的司儒之忍不住苦笑,这不是骂到他了吗?

但欧阳佥以为她聪明到可以直接对上他的话,更讽刺他这个官有如酒囊饭袋,便大怒反驳,“你说,这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哪个不是化外之民?”

“我看,大人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哪里像是朝廷大官?”

和司儒之比起来,不管是气度还是外貌,这个欧阳佥可差得远了。

“你你你……”欧阳佥都快疯了,不由得拍桌大喝。

“大庭广众,岂容你有辱斯文!”

“机会难得,就让我多骂两句!”她想都没想便答。 正在喝酒压下笑意的欧阳佥亲信倏地噗一声,将酒全喷了出来,拚命急咳以掩饰笑声,一旁的司儒之已经受不了了,眼眶都因笑意而湿润了起来,至于金不换和其他族人,笑声几乎快掀了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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