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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青春正好,她穿着一袭大红嫁裳,走进岳帆的世界,他允了她一世,允了她忠诚,只是,事与愿违……

她的爱还没有死、他的情已灭,她的世界容不下两个男人,他的人生却出现更爱的女人。

她怎么能够留?怎么能够不走?

她会痛的呀,很痛、很痛的呀,痛得她求死不愿生,痛得她非得把自己变成残忍的女人,才能止疼。

可一世经历,她怕了,她不肯再来一回,不肯再度凌迟自己……

娘的泪哭酸了钟宇圜的心,他圈住娘的脖子,急道:“娘别哭,圜儿明白,娘很想找雪人对不?圜儿不阻挡娘,娘去吧,等圜儿长大,就去找娘,我们约定,我们说好,我们……”

圜儿语无伦次了,他既害怕又恐慌,但这些都不及心疼娘的眼泪。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无双只能重复同样的三个字。

听着母子的对话,孟晟感触无限,他们的泪水迫得他胸口闷痛。

真的要走了吗?他能劝得动她吗?如果退一步不是海阔天空,而是失败绝望,她肯不肯重新选择?

夜深、人静,喜宴散场,喜房里,大红蜡烛烧出一室旖旎。

而静心园里,唯有一片死寂,无双坐在圜儿房里的镜子前回想,前世的自己,这个时候在做什么?

想起来了,她摔烂几个杯盏,刻意让喜房里的新人心生不安。

傻,她这是在帮着蒋孟霜,把岳帆推到她身边去。

失去爱情,她用决裂手段磨去两人情分,以至于二十一世纪的女强人在古代当了一辈子的怨妇,蠢到无话可说呵。

“小姐,求求您,让我陪着您吧。”语珊跪在地上,向她磕头。

无双蹲下身,将她扶起。“说好的,怎么又后悔?你们得留下来帮我看顾圜儿,要不断告诉他,我爱他、想他、念他,要一字一字把我写的故事念给他听的呀。”

“您一个人……”她不放心……

几个语字辈、全是小姐的陪嫁丫头,进尚书府多年,比谁都清楚,这六年来,小姐过得是怎样的日子,夫妻聚少离多,相思离愁全凭藉着对爱情的信念撑下来,可是姑爷他……他毁去小姐的爱情,还能要求小姐怎么撑、怎么熬?

连她们当奴婢的,都不甘心呐。

她搂住语珊,轻声道:“傻丫头,你不是老说你家小姐聪慧睿智?不过是离家出走,这点小事怎么为难得了我。”

“外面坏人很多。”

“不,天下坏人最多的地方是复杂的后宅,我不走,早晚会成为坏人。”

“不会的,小姐再好不过。”

她摇头,把语珊的手裹在掌心中,恳求道:“帮我看护圜儿,他是个好孩子,值得最好的对待。”

她的话酸了语珊的心,她双膝落地,高举右手。“语珊用性命发誓,会看顾少爷一辈子。”

微笑点头,她拉起语珊走到床边,圜儿已经熟睡,她握起他的手交到语珊手中,再度郑重道:“我把圜儿交给你了。”

回到自己屋子里,语珍、语瑄已经在屋里等候,储忠、储孝尽职地守在门口。

屋里,灯亮着,众人的身影,透过昏黄烛光,映在窗纸上。

她扬声道:“更衣吧!”

语珍应声,随着夫人走到屏风后头,片刻,换过衣服,无双坐到桌边,一一拆下珠环玉钗,梳好丫头髻后,站到语瑄身边。

“语珍,把灯挪过来些,我要再读会儿书。”

“小姐,夜已深,明儿个您还要领霜夫人进宫,早些安歇吧。”语瑄劝道。

“这个晚上,怕是睡不着了。”

“小姐,日子还长得很,您不能这样苦熬。”

“哪个女人的一辈子不是在熬,差别在于熬得过或熬不过罢了。”她长叹,“为母则强,熬不过、也得熬,对不?”

“小姐,您别这样……”语珍说着说着,哽咽起来。

语瑄也低声啜泣。 “既不回头,何不相忘?既是无缘,何须誓言?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再次长叹,无双道:“都下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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