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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系郎喔,腰会断喔!”

“一直这样搬,以后孩子会生不出来,身体会坏了了……”

夏莼美不听不看,只目视前方,汗水模糊了眼睛,腿开始发抖。

一干众生观赏夏莼美的不幸,而唯一可以帮上她的壮丁立在上方屋顶,袖手旁观,吞云吐雾,此乃张峻赫是也。

当时他其实颇感动,此女毅力惊人啊,倘若生在古时,必是练武奇才。

在搬过五趟后,夏莼美弯腰喘如狗,披头散发没形象,边扛边蛇行,只差没趴在地上,口吐白沫。

终于,一个老婆婆看不下去,发现张峻赫,朝他喊道:“唉呦,阿赫啊,你嘛好心钦帮帮她啦!”

谁?夏莼美抬头,见到救星,正要张口拜托,他先一步弹灭烟头跃下来。

她得救了?她喜形于色。

结果不是,那人没走向她,直接回屋里去。

而今想来,那回必然给夏小姐留下坏印象,难怪她的猫失踪,就怀疑到他身上。

除了知道这位新邻居没钱,张峻赫还知道她刚跟男友分手,这都是听她深夜跟某人讲电话时明白的(可能附近还有更多明白人);还有许多关于她的隐私,都是她跟猫儿深夜对话时暴露的。

太安静的地方,墙薄如纸,未和她深交,已熟如枕边人(这就是乡下地方的可怕,邻居言语如耳闻)。他还知悉她的日常作息、夜归时间、必走路径(因为她的形迹太固定),如要伤她,伏一隅伺机攻击,易如反掌。

他合上书,掷向墙壁,分毫不差地落在下方木几上,他在客厅长椅上躺下,望向屋顶塌处。金色日光从破瓦细缝间射入,凝视那束莹莹日光,脑海想起正在哭界的夏小姐,想像她的处境,就想起她一双小眼睛,那么小还一直哭,要是眼皮哭肿,那双眼睛岂不更迷你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

这夏小姐看起来没啥大脑,又刚好失恋,正是脆弱时,他知道胡医师正努力亲近她,但她似乎没兴趣,即使她现在很需要人保护,在陌生地方急需要依靠。

张峻赫想着,她愚蠢才会买下那间房子,这点相信她很快会明白。撇开住在空置两年的事故屋不说,房仲八成没告诉她那间屋子会漏水,后面紧连山林,雨势大时,排水孔很容易被冲击下来的落叶和泥沙堵住,屋顶积水要好几天才会排光。她一个女人有办法处理吗?

她知道住这种四十几年的老房子,不懂一些修缮房屋的技术,时而找人修补屋墙或漏水很烧钱吗?更甭提住山区,蛇虫鼠牺有多吓人,她这个城市憨撑不了多久就会崩溃逃回台北。

不,说不定已经准备放弃。

听她刚才哭得那么厉害,八成已经撑不住了吧!

另一头,夏莼美发泄完,终于平静下来。

事已至此,那就这样吧,让痛苦做个了结。

她拿起手机,传讯息给康胜斌。

我原该你了。

彼端,收到简讯的康胜斌大乐。

她要回来了?赶快回讯问她住哪,他要去接她——且慢,还有第二封传来。

但我不要复合,我们还是分手吧。

康胜斌崩溃,想把手机吞下去自尽给夏莼美看。

传完讯息,夏莼美放下手机。管劈腿男多痛苦,她已是自顾不暇。

她抽来枕畔的丝巾,卷成长条状。除了面对现实,回到康胜斌身旁,还有另一个选择。

她站在床上,将丝巾朝气窗横杆比对,有种死了就不用烦的念头,还有死了让康胜斌和刘心蕾后悔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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