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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连拉带背,冒出一身汗才将凤天燐送到床上。

她为他拉上薄被,把他的手脚摆好,想着与纪芳约定的时辰尚早,她坐到床边。

看着他昏昏沉沉的脸,她在笑,笑容里没有得意,只有淡淡的哀伤。“对不起,我要走了,不当你的妾也不当你的枕边人。爷别怪我大,从小我就有这样想法,贫贱夫妻不是百事哀,真正的悲哀是夫妻不齐心,倘若我决定嫁给一个男人,就会把心牢牢地绑在他身上,把他的快乐看得比自己更重要。

“我知道爷忘记了,可我曾经告诉过爷,我娘便是这样对待我爹的,所以对不起,谢谢爷的好意,正妃、侧妃我都不要,我想当男人一辈子唯一的妻。”

凤天燐的眼皮黏在一起,身体无法挪动,眼睛看不见孟孟,但他的神智清晰无比,听觉、触感比平时更加敏锐,他把孟孟说的每句话都听得很清楚。

孟孟叹口气,轻抚凤天燐拧起的眉头。

这药是纪芳给的,她不知道药效如何,更不晓得看起来已进入昏迷的凤天燐还能听见外界声音,她只想珍惜最后一刻,把所有想说却不能出口的话吐尽,“说实话,爷当人比当鬼好看,我充分理解为什么薛蕾见到爷,会在第一时间决定对我动手,她必须确保每个环节都不出错,方能安稳顺利地成为爷的新娘。

“教养我长大的,是变成鬼魂的于叔和陆爷爷,在他们身上,我学会因果论、学会事事随缘,所以我不恨怨任何人,再愤怒艰难,我也只当是因果炼中的一环,试着淡然处之。

但我恨薛蕾,不只因为那年她对我的逼迫追杀,害我无法立即回家,让娘的身子衰败得更快,更因为她为了嫁给你,设计陷害我,破坏我在你心里的样貌。我是那样认真地想在你面前当个好人啊!

“当然,我知道这种想法并不好。这些天,我试着对她释怀,试着劝说自己,凡走过必留下痕迹,终有一天她会承受自己该得的果报,我不需要因为她破坏自己的修养,所以我不要生她气,但我无法不心疼爷,心疼爷得娶薛蕾为妻,得与她周旋到底。

“不过,放心,你会没事的,因为你已经不记得了,我却记得清清楚楚,你曾渡化过一百多个在人世间流连不去的灵魂,这是笔大功劳,老天全看着、记着呢,他会让你平安喜乐,会化解你的劫数,所以你一定会没事。”

浅浅一笑,她放大胆子弯下腰,轻轻地吻了他的唇。他的唇和那个时候……一样美好。

这个吻触动了些什么,有什么东西在凤天燐的脑海中翻转一圈,忽地开启某个不知名的系统。

孟孟握住凤天燐的手,轻声说:“我离开后别找我,我相信缘起缘灭强求不得。我们很幸运能够共同拥有一段曾经,尽管我心底有些不平,但美好已经过去,未来我们该认真地各走各的路。放心,我没有对你生气,我但愿你幸福平安,一世顺利。”

她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像过去那样,真真实实的触感比过去更美好。

“我给你留了一封信,在枕头底下。指挥千人军队的芙蓉玉牌不必找了,它已经被你二皇兄毁掉,至于那把青锋……挖出来吧,还给你父皇,把事实告诉他。这般劝你不是为着太子爷的名誉,而是舍不得爷带着罪恶感过一辈子,那样很辛苦。”

凤天燐心头震颤不已,她怎么知道青锋?怎么会知道芙蓉玉牌?难道阿檠是对的,他与她感情匪浅?!

凤天燐心潮澎湃,无比激动,可惜他无法表现出来,用力再用力,他使尽全力想要响喊、想要拉住她、想要把事情问清楚,可惜他连动一根小指头都办不到。

“孟孟,该走了,人家已经在后面等待。”

凤天岚的声音出现,这次不是模糊的低喃声,也没有夹着滋滋杂音,凤天燐听得清清楚楚,那是他的二皇兄。

他又开始使劲了,可再拼命,他都无法撑开两片薄薄的眼皮。

“你答应我要归还他的魂魄。”孟孟放下他的手,迎上凤天岚。

凤天岚轻哼一声,看不得孟孟对凤天燐的在意。“我有说不还吗?留着他的魂魄能卖钱吗?放心,我说到做到。”

孟孟松口气,点头问:“你还对他生气吗?”

“为什么不?我生气他的出身比我好,生气他有母妃和外祖父替他撑腰,生气父皇偏爱他,生气他从小就长得比我好、比我聪明,我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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