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雪山17(1 / 2)

一串黄白色的野花儿置放在小艄工的墓碑前。

郑红努力记住墓碑上的名字,她害怕自己将来会遗忘,他不应该在这么年轻的年纪牺牲在金沙江里,更不应该被遗忘。

小艄工的墓旁还有一座红军战士的坟墓,他是在渡江时不小心溺水而死的。

战争最残酷的地方不完全在战场上,还有战场后方,行军途中,那些看不见的危险,时刻在威胁着人的生命。

“走吧。”郑丽珍摸着郑红的头发,像在劝慰一个伤心的孩子。

“我们还会回来的对吗?”郑红有些感伤。

“会回来的,今后全国各地,我们去哪里都可以,因为我们的祖国必将迎来解放。”郑丽珍毕竟干部,情绪稳定得比战士们快。

当时天已经黑了,郑丽珍已经决意打起火把,夜间寻人时发现,郑红和艾巧人背着小艄工的尸体回来了。

全连官兵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这件事是郑丽珍下的命令,又不好批评郑红的执拗,只好不断的宽慰她,似乎直到现在她还沉浸在伤痛中。

“我不是伤心。”郑红突然说道,“我是害怕遗忘,我在想,如果我们不记住他,还会有谁记住?”

绍雨玲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做政治宣传的好材料,不过这小妮子是怎么无师自通的呢?

看着郑红那一双真诚的眼睛,绍雨玲明白了,这不是宣教,不是演戏,是发自内心的,比一切经过人为加工过的教材还要感人肺腑,还要震撼灵魂。

军民鱼水,从何体验?

老艄工失了儿子后,只是失神了一会儿,就再度撑起了船来来往往于江面上。

这样的情难道不是军民鱼水吗?

“我们会记住他的,不仅记住他,还会记住千千万万为革命事业奉献过的人。”绍雨玲表情肃穆的说,她已经决定回去之后加工整理一番,把长征路上发生的人和事记录下来,勿使将来遗忘。

“走吧,后面我们还要过雪山呢。”郑丽珍拉起郑红,像看护小妹妹一样照拂着她。

特务连收拾行装,再次出发了。

雪山。

方清河团长带着先头团是第一批渡过金沙江的,他们要担负前方担路任务,还要驱散小股敌人和散兵游勇的骚扰。

他们的前方,雄伟的哈巴雪山犹如一位沉默的巨人,静静的矗立,千奇百态的山峰仿佛鬼斧神工一般,显然着大自然造物主的神奇之力。

红军行走此间,因为空气稀薄,每走一步都要耗费好大力气,人力和马力的消耗都非常巨大,方清河自己也不骑马了,由警卫员牵着。

方团现在是全军的眼,这个开路先锋不仅要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武装冲突,也要在更多时候维护红军与藏民的良好关系,为后续部队通过打下良好基础。

方清河仰望着雪山,呼了一口白气。

他们走得是古代遗留下来的茶马古道,这里的道路非常崎岖,不知有多少前人曾经走过,那些脚印深深的印在岩石里,好多石头的表面被踩踏得如镜面一样光滑,这反而给行走带来了更大的麻烦。

已经摔死两匹马了。

方清河皱着眉头问向导:“只有这一条路吗?”

向导用半熟的汉语说:“一条,一直通下去。”

又走了一会儿,尖刀连长派的通信兵跑了回来。

“报告团长,前方发现土司兵,他们把守着一处古关隘,不论怎么沟通就是不肯放我们过去,还向我们开枪**。” 通信兵的描述非常精准,方清河不用重复问同样的问题,他连忙找了一处高一步的坡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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