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砸枪94（1 / 2）

再怎么样，郑红也不会想到她们居然真的敢开小差，这崇山峻岭荒僻无人烟，再加上反动土司、土匪武装横行，她们哪儿来的胆子开小差？何况当兵也有段日子，郑红还真没见过开小差的。

“你们要干什么？”追了好一会儿，郑红终于赶上了胡九秀两人。

郑红手里有枪，也是个会开枪的，胡九秀不敢和她硬来，只得软言软语相侬道：“好妹子，你是个知理的，我们也不容易，前面全是大雪山真的走不过去了。”

这时伍玉莲一脚深一脚浅的赶了上来，她抱怨道：“那个张连长也不等我们，说是有任务就着急忙慌的带队走了，他们那一队十几个人全是铁脚板，就算带上我们也是早晚要掉队的哦。”

“就是呀，听说前面还有好几个大雪山，到那雪山上头非死不成，我们几个顺河下去吧，这条路我认得的，下去就是四川，那里有大米吃的。”

“吃了大米后呢？”郑红问。

“吃了大米后当然是回家啦。”胡九秀说起话来温言细语的，若是个男人早被她迷住了。

郑红嘴一撇，咬牙道：“我没有家，红军就是我的家，死也和红军死一块儿。”

“那放过我们总成吧。”伍玉莲傻愣愣地问。

“不行！”郑红很坚决地说，“部队有纪律，要走也得首长们批复后再走，到时候会给你们路费，还能派人保护你们。”

郑红说得情真意切，胡九秀有些动容，伍玉莲却扯老婆失心疯一般嘶吼道：“死妮子，你想害死我们啊，你看那大雪山，爬得过去吗？谁会为了两块大洋不要命？你要死怎么不自己去死啊！”

郑红的肚子“咕噜”一声，只觉得前心贴后背，她头一晕，一脚没站稳，险些栽倒。

伍玉莲看出来郑红是饿的，连忙对胡九秀使了个眼色，两人趁郑红没缓过神，一齐扑向郑红，死死的把她按在地上。

陈幺妹傻呆呆的看着这一番打斗，还是那副没主意的样子，也不知道是该喊还是该劝。

郑红的枪被伍玉莲抢到了手，她抄起枪就想拉枪栓，可惜她没学过怎么打枪，试了两下没拉开，也就作罢，胡九秀按着郑红，直到她再也没有力气挣扎。

伍玉莲把枪撂在一块大石板上，抄起一块岩石，猛的向枪身砸去。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一支好好的枪被砸弯了，枪架上的零件也被砸零碎，飞溅得到处都是。

“你……你敢破坏武器……”郑红要急哭了，红军枪支紧缺，好枪要紧着一线的部队使用，破坏武器是大罪，眼见着一支好枪就这样废了，郑红眼一黑，差一点晕过去。

“郑红！”胡九秀面色一凛，说道：“别怪姐姐们了，你想死也得给咱们留条活路，我们和你没仇，也犯不着杀你，你要是能活着也别怪我们，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就当没见过吧。”

说着胡九秀松开郑红，对陈幺妹使了个眼色，招呼着伍玉莲向河的下游走去。

眼见着她们越走越远，郑红又饿又气，眼一黑昏死在半山腰上。

……

……

“叮咚……叮咚……”

铜铃碰撞的敲击声入了郑红的耳，她好累啊，累得睁不开眼睛，只觉得身子软绵绵的，一丁点儿也不着力。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穿了一身红衣，披着盖头，眼前只能看见一双脚……

怎么回事？

我还在出嫁的路上？那一切都是梦吗？我没有当兵，也没有遇到一个叫波瓦的家伙……

郑红想睁开眼，可是只觉得眼皮沉甸甸的，连这点力气也没有了。

波瓦家那伙在干嘛呢？他带着自己骑马时的感觉真好呀，好想再骑一次，跑得那么快，像飞一样，什么时候我也能把马骑得飞快？

唉，都是梦呀，不过……那梦好美呀，真希望永远也醒不过来呀。

“波瓦——”

梦呓中，郑红嚅嗫着念出这个名字。

“郑红？你在说什么？”

一个声音钻入耳朵。

这是谁？郑红的脑海在反复筛选声音的来源属于谁，不是波瓦，波瓦的口音很重，那又是谁？他认得我，我好像记不得了……

“你醒了吗？” 还是那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