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起点(1 / 2)

马儿走在泥泞的小路上,铃铛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嘎嘎,我回来了。”

……

湿雨打湿的石阶,石阶有青草作伴,马儿蹄子落在石阶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石阶上了几步有个缓台,缓台旁边有一颗柿子树,上面一到秋季会结满红色的柿子,很多柿子自然落在地上腐烂了,没落在地上的有些被摘下来吃了,只能说舔吧,柿子剥皮了第一是舔它的汁水,然后才是吃它的肉,它的肉也是有很多汁水的,这样又变成舔了。

柿子树对面是一颗芭蕉树,芭蕉总是天青色等烟雨,我经常挥舞着镰刀向着它的枝干砍下去,断口齐平,在断口的地方芭蕉树的汁液会溢出,芭蕉树会结香蕉,然而在不适宜的地方结出的香蕉不好吃,小小的。不能吃的香蕉会被随意扔着玩儿。

阿黄早就叫了起来,阿黄是嘎嘎的一只狗,长年锁在猪圈外,猪圈里面就是厕所,那种农村两块踩踏板,板子中间空的下面都是蛆虫的旱厕,旱厕里的屎会被用来浇地,外公或者小舅大舅总会把屎舀出来,装在容器中,背上山去浇菜。

把马儿拴在猪圈和阿黄一起,“嘎嘎,我回来了。”

嘎嘎特有的声音传来,“来了哟……”

每次来这里嘎嘎都会特别热情,不知道这种感情从哪儿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情,只是每次到这里这种热情都出现在我眼前。

“你才从城里过来啊……”

“嗯。”

“你爸妈呢?”

“我一个人来的,骑着马。”

“骑马这么远啊。”

“没多远,这速度我挺喜欢的。”

“哦,吃饭没得。”

“早上吃了点包子。”

“我给你煎个巴巴吃。”话完,嘎嘎走进了厨房,有柴火炉灶的厨房和客厅一体。

“不用了,嘎嘎,我吃过了。”

嘎嘎听到了也不回应,自顾自地走进去制作起来巴巴。

出锅,一个碗里,嘎嘎拿了双筷子插进煎得金黄的巴巴里,“外孙儿,你喜欢糖还是盐菜?”

“盐菜吧。”我见已经做好,便不再推辞,就着盐菜吃了起来。

巴巴本身是没有什么味道的,但就着盐菜就特别好吃了。

煎得金黄,咬在口里嘎嘣脆,很快一个就吃完了。

“还有吗?”

嘎嘎慈祥笑了笑,把我的碗拿过去,从锅里又打了一个。

我说:“这次放糖吧。”

“嗯嗯,好。”

很快一个又吃完了,打了个饱嗝,看着远方的山,山上浮起的云,坐在院子里,停在屋檐下,靠着老屋,惬意眯起了眼睛。

这座老屋听说是嘎嘎和外公找木匠,自己一家人修建的,有正厅,耳房还有主卧吊脚楼,吊脚楼下通常放柴火,我最喜欢做的事是在吊脚楼上栏杆的缝隙冲着楼下撒尿。

看着尿水从二楼落下去,把下面的泥土打湿一个又一个洞,不知怎的有种别样的满足感。吊脚楼的尽头,是鸡窝。

每天嘎嘎起来后会把笼子打开放鸡出去觅食,通常一窝鸡里有只领头的鸡公,带着三妻四妾,子孙后代满山找食。

晚上薄暮的时候又会自动进入鸡笼中,嘎嘎就放下了门板,把它们关了起来,天天如此。

“哎啄啄…哎…啄啄……”有时候嘎嘎会抓一把玉米或者剩饭洒在院子里,鸡听到了就会过来吃饭。

有时候有母鸡会病死,没看到过公鸡病死,母鸡生病的时候是在院子里一路留下一堆堆稀屎,眼睛变得浑浊不清,身子也总是摇摇晃晃。

最终,一头栽倒,撒手人寰。

这时候通常会把鸡的内脏掏空,我看到过鸡破开肚子里面还有鸡蛋的,从大到小依次排列,有的蛋就快熟了,快被母鸡生下来了,有的还很小,仿佛受精卵。

掏空内脏后切块放锅里煮了,要煮很久,一是杀毒,二是

鸡肉煮久了才能化。

半眯着眼睛听着竹子的风声。

多想回到那时候,听竹林的风声,那时候外公还没死,嘎嘎也不像现在的驼背,大黄还在。

老屋还没荒废。

……

我醒了过来,我的马打了个响鼻。

走到猪圈旁边,打开了阿黄的锁链,锁链生锈,很粗壮。

阿黄很通人性,看着我开锁链蹦得挺欢。

阿黄:“艹,老子好久没有出去浪了,被锁着快憋死老子了。”

当然,阿黄不会说话,我替它说的。

“嘎嘎,我去坡上带阿黄一起。”

“你牵它作甚?它从来没出去过的,看它叫得这么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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