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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了,偷懒的大家。”

“夏油大人!”男人正准备说话,被一边的短发女子拉住。

“怎么了?”

“是……是咒术高专那边出了事。”

夏油杰一歪脑袋。

“据说今天下午的高专任务中,无一生还。所有学生都……丧生了。”

夏油杰表情骤变。“全部?”

东京校。

凌晨两点时分。

家入硝子独自站在咒术高专的天台上,疲惫地将脸埋于两手掌心间。

被捏烂的空烟盒在风中摇晃几下,落到地上。

她在工作台边尽一切自己能做的……

结果……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拼不齐。

校长室内。

负责重大事件调查的小组人员坐在沙发上安静等候。即便已是深夜,也丝毫没有露出疲态。

夜蛾正道盘腿坐在一边,灯光倒映在他漆黑的墨镜上,看不出是什么眼神。

幸田坐在夜蛾旁边的位置,眼下泛着青。她的眼眶通红,不知是难过还是憎恨。

佐藤坐在角落里,用手臂挡着脸。

听到开门声,几人同时转眸看过去。五条悟已经重新缠上绷带,遮住那双几个小时前还充满杀意的眼。

他只身走进来。

“卿鸟同学还没有醒吗?”调查人员坐直身体,尽量不带感情,礼貌询问。

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踏入高专校园成立什么狗屁调查小组。

但他必须来。

“这种时候反复了解灾难现场有必要吗?”五条悟坐到调查人员对面。“是谁发布的任务,情报来源是谁,最后确认咒物地点的家伙是谁。这些才是需要知道的。”

“这些事情有另外的同事负责追查。五条先生,了解现场状况同样重要。这起案件,上头是一定要追责的。”

狭小的空间内,气氛不算太融洽。

良久,幸田沙哑的声音响起。“追责有用吗。”

水野出生于非术师家庭,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凭借他自身优异的智商与奋进的性格,如果不成为咒术师……

幸田抬手按住突突跳个不停的太阳穴。

她不能被这样的逻辑侵占。

“我会在这里等到卿鸟同学醒来为止。”

调查人员依旧不卑不亢,调整坐姿继续等待。

五条悟沉下脸,喉结动了动。

卿鸟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翻了鱼肚白。咒术高专里的人一夜无眠,但校园里安静的出奇。

卿鸟抱膝坐在宿舍床上,不想离开这一亩三分地,也不敢走出宿舍大门。

五条悟感觉自己在狭小的会议室里再多待几秒,可能就要做一些让夜蛾正道两难的事出来。于是最终忍住揍人的冲动,一路晃到学生宿舍。

一墙之隔。

五条悟站定脚步。

整栋宿舍楼死寂一片,他们甚至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五条悟完成任务后,是临时起意绕道千叶县的。如果他没有一时兴起去找卿鸟玩呢?

帐外没有立刻能控制局面的咒术师在。

而他的学生也已经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除了想自己的同伴能再度活过来,再无法思考关于祓除咒灵的事。

细微转动门把的声音在空旷的长廊上响起。紧闭的宿舍大门被拉开。

里外都没有开灯。

卿鸟站在门边望向五条悟。后者插在长裤口袋里的手,手指轻颤一下。

“夜蛾校长说,有人在等我。”

“我陪你去。”

幸田和佐藤已经离开昏暗的会议室,他们也有很多很多需要善后的事情和有待整理的心情。

卿鸟在调查人员对面坐下。五条悟背对卿鸟,坐在沙发的靠背上。

夜蛾正道换了一盏大灯,让整个空间看起来亮堂一些,少一点压抑感。

“你好卿鸟同学。关于昨天下午的案件,我需要问你一些问题。希望你能仔细回忆一下。”

“……”

“抱歉。有些细节你可能不愿再想起,但我们需要准确的信息来判断这起事故的来龙去脉。”

卿鸟能回忆的细节少之又少,她是被前辈们留在入口处的。如果不是狗卷学长那一声警告的嘶吼,她可能还会晚一些发现任务的中心地带已经出事了。

“所以,咒物是如何落入咒灵体内,是五位同学先得到咒物又被咒灵抢夺,还是从一开始就被咒灵吞下,你并不清楚是吗?”

“是。”

“进入账后,你们六个人中,没有一个人感受到咒灵气息吗?”

“没有。”

“怎么会呢?那可是三只特级咒灵。”

卿鸟倏而抬眸看了一眼男人。她资历浅,尚且可能因为实力太弱,经验不足。但前辈们……没有感受到,那一定是敌人刻意隐藏了。

调查员接受到卿鸟质问的目光,便没有把上一个话题继续下去。他在纸上匆匆记录,笔尖在纸上摩擦的沙沙声显得有些刺耳。

“大致过程已经了解。接下去我有几个针对卿鸟同学的问题,希望你不要认为被冒犯,只是例行公事。”

卿鸟点点头,人往后靠了靠,窝在沙发里。

“因为卿鸟同学的术式比较特殊。所以我们想知道,进入账后,你有没有在某个瞬间有过‘任务失败’的念头?”

五条悟霎时转过身,瞪向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男人。就连坐在墙边的夜蛾正道,也把目光转移过来。

“有没有想象过‘如果同伴出事,你该怎么办’,类似未雨绸缪的事情?”

卿鸟张了张嘴,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底是深深的恐惧。

「起码不用再见到同伴堆叠的尸体了。」

那日偶遇狐狸教主时,对方的言语又一次自脑中浮现。

“我明白了,你不用回答这个问题了。”

调查员收起手里的文件。下一秒,被五条悟掐住脖子砸向旁边的围墙。

沙发角摩擦地面,发出尖利的刺耳声。文件散落一地。

“你这家伙,想死吗?”

调查员深知,五条悟此时此刻真的要在这里杀了他,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而不论是「窗」还是咒术高层,也不会真的因为五条悟杀了自己,对他有什么实质性的惩罚。

这便是蝼蚁的命运。

“悟。放手。”夜蛾正道站起身,结束这场不像话的闹剧。

卿鸟蜷缩在沙发上,一声不吭,滚烫的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珍珠完全停不下来。她狠狠咬着自己的拇指,像小时候那样,恐惧到极致,甚至不敢哭出声。

五条悟一回头就看到那样的画面。

他不服输的学生,在这一刻缴械投降,溃不成军。

调查员整理完散落的文件,拿起公文包离开了会议室。

五条悟坐到卿鸟身边,比卿鸟足足大了三圈的大手握住她的,强行让她松开嘴。

两排青到发紫的牙印已经渗出血丝。

他在那一瞬间,感觉这排牙印好像是咬在自己的心口,有片刻的窒息和刺痛。

“不是小鸟的术式。你不要被那些问题影响思绪。”

回收的五根宿傩的手指,重新封印完毕后被送回咒术高专,将由有天元大人结界庇护的高专代为保管。

不论过程如何,结局是特级咒物成功回收。

所以在最初的那份任务文件上,被盖上了「任务完成」的红章。

夜蛾正道看着猩红刺目的红字,一把将任务文件捏起,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内。

卿鸟的状态十分不适合继续逗留在咒术高专。分明是初夏时分,整个校园却宛若一个大冰窖,并且到处都是那些孩子曾经的身影与回忆。

但她也没有家可回。

针对这次案件,五条悟在追溯信息来源的时候,扯出几缕不算明朗的线索,他需要一些时间去理清事情。

于是,本该是完美闲暇的周末时间,七海建人在防盗门的猫眼里,看到曾经的前辈……和一个陌生少女。

“所以,要我照顾孩子吗?”七海建人推了推眼镜,有很多槽想吐。

“阿拉。知道咒术界,又完全置身事外的人,我一下也只能想起你了。况且小鸟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孩子嘛。”

七海建人再度推了推眼镜。

“出什么事了吗?”

卿鸟坐在客厅里观看七海建人为她调好的频道,男人和五条悟跑去阳台上窃窃私语,再回来的时候,五条悟已经不在了。

“五条先生有事先走了。这个节目无聊吗?我这里应该还有电影DVD。”

卿鸟看一眼身前这位被五条悟成为靠谱后辈的男人。还真是字面意义上的那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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