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等硝烟散尽75（1 / 2）
自从收到沈荃急匆匆一封电报后，巴雅尔便失去了基地的消息。由于携带的电台功率不足，更无法同康咏筠联系，感觉队伍处于孤岛一般
欣慰的是袭击了两个日本人开拓团村庄以后人员没有出现伤亡，弹药也还算充足，步枪手每人还有近500发子弹，机枪弹剩余3000多发，而且莫辛纳干步枪与DP转盘机枪子弹通用。迫击炮弹剩余300发，手枪与冲锋枪子弹基本没有大的消耗。
俄式武器给鬼子很大的误导，在村子周围找到的大量弹壳表明袭击者用的是俄国1908式7.62X54毫米MMR弹。关东军情报部与**会议分析后认为是苏联人武装了东北抗联或者苏联人作为领导的东北抗联小部队，人数在30左右。目的在于试探关东军态度以及遏制帝国对中国的扩张。
参谋长板垣征四郎下令抽调出一个大队兵力在辽宁北票、叶柏寿一带清剿“抗联小分队”。以还日本开拓民一个“晴朗的天”。
当张三炮怀着佩服又欣赏的心情同巴雅尔联系上并请他们来到自己寨子的时候，发现自己原本荡漾的心一下子往深渊落去，满以为自己50来号人能把他们21个人吞并，最次也能平分秋色，结果人家不吞自己就不错了。冲锋枪、转盘机枪、水连珠、快慢机让他顿时没了丝毫自信，击碎他最后一点可怜巴巴自尊的是这个队伍居然有一门小钢炮！每人还两匹马，弹药充足。自己去打日本村还咯牙，要是去吞并这支队伍纯粹是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他心思也灵活，意识到这只队伍大有来头，背后肯定有靠山，否则怎么如此精良，肯定同苏联人有关系。不得不露出讨好的笑容：“我说大兄弟，一路辛苦了。兄弟在周围做下这么大阵仗，哥哥最佩服这种好汉子。今日略备水酒，不成敬意。诸位兄弟都去屋里暖合一下吧。”他热情招呼道。
本来巴雅尔打算往自己老家喀喇沁旗方向撤退以避开日军锋芒，不料天气多变，风雪连天，接连几天恶劣天气让队伍行进困难。
后来捕住个探子准备一刀抹了，那家伙竟称自己也是抗日队伍，是奉大当家之命前来邀请众好汉上寨一叙。
队伍本来隐藏行迹，却被他发现，巴雅尔不禁暗暗吃惊。那探子说自己是本地猎户，土生土长的，闭着眼都能走路，又擅长追捕猎物，所以才能琢磨出队伍大概的行进方向。审问之下，又称自己家里就剩老娘一人，其他人全死在了鬼子手里。
“民国二十三年，老舅死在冠山煤矿，煤矿爆炸一共死了52个人，后来煤矿缺人，我兄弟又被抓走，现在生死不明。民国二十一年阴历九月，俺们村被500多鬼子围住，上百口人呐，都被鬼子害了，房子、粮食、柴草都被一把火烧个干净。我爹跟我妹子连个完整尸首都不辨，要不是我在外打猎，俺娘走亲戚，恐怕也都。。。。。。。”七尺汉子嚎啕大哭。
几个人互相看看，观察他叙事时没有左顾右盼，神情不像作伪，遂信了他，眼见大雾遮途，道路难行，这两天躲避日军搜索队昼伏夜出，队伍疲惫不堪，跟他去寨里休息一下也好。听他讲寨里人有50来号，倒也不惧做什么手脚。就是50个鬼子都没放眼里，何况土匪的装备怎么也没鬼子好。
巴雅尔抱拳相向：“多谢大当家的热情招待，我们多有打扰，这些就算是给大当家的饭钱。”说着摸出一封大洋递过去。
张三炮连忙推却：“这就是看不起我了，你们杀鬼子，给大家报了仇，我们还没谢你们，快收起来。否则兄弟可就翻脸了。”
见他说得坚决，巴雅尔只好把大洋收起来。跟他走进正堂，也是一张大松木桌子，点着火盆，暖气扑面而来。
山寨其他人也纷纷邀请队员们卸甲找地而坐，但是队员们婉言谢绝了，依旧按照警戒队形站在院里，有意无意的占据封锁大门的位置。
“看看人家那家伙，真带劲。”
“就是，那可是锃新瓦亮的水连珠。”
“还有那大盘子机枪看着就虎实。”
绺子们窃窃私语，觉得全山寨也没几支三八大盖，跟人家一比立刻相形见绌。
有大胆的上前问道：“这位兄弟看你们家伙这么亮，你们是哪谁的队伍。”
“我们是杀鬼子的队伍。”被问的队员笑道。
“。。。。。。”绺子不甘心：“听你口音是关内来的。”
“后来闯关东来的，改不了了。”队员们警惕心不减。
“没事都是打鬼子的好汉，我们不会说出去的。”土匪一扯自己衣领，露出几个伤疤：“这里几乎每个人都受过鬼子的气，这个是煤矿里鬼子打的，还有打鬼子时候中了一枪，老子侥幸不死，留着赚鬼子命呢。”指着一处枪伤说道。
几名土匪也纷纷亮出伤痕，诉说鬼子的各种暴行，谁没事愿做匪，都是被鬼子逼的。队员们渐渐也说起了如何痛杀鬼子，惹得听者眼热，不停地叫好。最后聊完，队员们跟众土匪竟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是夜，饱餐热饭的队员们在张三炮寨子里住下。要害部门布置好岗哨之后，总算有地方睡个暖和睡觉，连夜的疲劳让大家很快进入了梦乡。
张三炮在鬼子那里因为袭击过开拓村而挂了号，赶上“**”也列入清剿名单之中，这次鬼子大队分兵三路展开拉网式搜索，所过之处鸡犬不宁。鬼子有汽车，骡马雪橇，行动要迅速。第二天一早，瞭望哨便发现了鬼子的斥候骑兵。
李思昌透过淡淡的白雾看到远处几个豆大的黄绿点，举起蔡司望远镜看了下确认是鬼子，立即示警：“4点钟方向，鬼子3个斥候骑兵，距离1600。”
巴雅尔跟张三炮同几个组长跑过来，用各自的观瞄器材观察着。张三炮羡慕的看着他们要么有望远镜要么端着狙击步枪。鬼子斥候也接近寨子，远远地看了一会，拨马回转了。
“鬼子要来，应该是冲着我们来的。给你添麻烦了张大当家。”巴雅尔凭借经验判断鬼子已经对这里有所图。
张三炮一板脸说道：“兄弟你这话就见外了，你们是我请来的。鬼子来也是冲着我来，又不是追你们屁股后面来的，我在鬼子那里早就挂了号不是一天两天。冲着阵仗就是趁着搜你们顺便把我们也灭了。这几年鬼子干的多了，套路我都熟。围剿大的抗联队伍时候，都灭了几个平时不合作的寨子。”
袁松有些担忧：“一般来说鬼子斥候跟大部队距离3-5公里，鬼子乘汽车的话，即刻就到，我们要抓紧时间转移。”
李思昌也表示赞同，巴雅尔问道：“大当家的，一般鬼子对个寨子的清剿出动多少兵力。”
给盒子枪压着子弹，张三炮想想说：“一般就是一个中队过来一围，放几炮寨子就散了，然后鬼子再一冲，机枪扫射。我们缺枪少炮的谁也顶不住这一顿轰啊，经常是要么早早投降了，要么跟鬼子仇大的就拼命往往都活不了。”
“一个中队的话，还能抵挡一下。要是一个大队，咱们也只能跑路了。”李思昌苦笑道。
说话间远处已经出现了卡车的影子，巴雅尔从M21瞄准镜里看过去，数着有8辆卡车，还有10辆骡马拉的滑撬。估计一个中队的兵力，最扎眼的是卡车后面还拖着2门92步兵炮。
这边仅有马匹，跑起来肯定不如汽车耐力久，容易被追着打，最后难脱合围的命运。巴雅尔命令道：“抓紧时间准备工事。”
全员行动起来，开始整理武器，挖掘战壕。寨子的围墙外面有一圈半人深的浅沟，一是防野兽，二也是万一有火拼的情况可以充作临时战壕，跟鬼子斗张三炮也慢慢积累了些初级军事素养。
地冻得太硬，根本挖不动。情急之下只好在屋里取土，垒在坑边上构筑防线。鬼子这边行进至距离寨子3里地左右的开阔地上，不急不忙的展开队形，卸载火炮，似乎就没拿这个寨子当一回事。
鬼子大队长川崎少佐领导的正是大队部并同一个中队的中路军，他从望远镜里观察者那批土匪蚂蚁搬家似的抬土修着战壕，不禁轻蔑的一笑：“这批支那笨猪，居然会修战壕了，可惜在蝗军的炮火之下，他们会像蚂蚁一样被炸上天。”
中队长小笠原大尉两脚一并：“阁下，您说的很对。不过我觉得不用炮火，只需要派出小队一个冲锋就能荡平这个土著寨子。”
川崎皱了皱眉，这个比自己晚一期的陆士学弟似乎受“下克上”传统观念很深啊，有些不悦：“小笠原君，我们的炮兵有一半是新兵，需要给他们实战的锻炼机会。关东军从来不愁没仗打，过了新年，军部策划更大的行动，到时有你表现的机会。”
“哈伊，多谢阁下提点。”小笠原不再废话，转身让部队展开，安排围三缺一的半圆队形，准备炮火覆盖后过去收尸。
趁着鬼子准备进攻，张三炮听从巴雅尔指挥，将围墙开了个大洞，准备在鬼子开炮的时候撤到寨子后坡，等炮火一停再回到阵地。
巴雅尔招呼姜民生：“鬼子的火炮距离参数都测好了吗？”
“放心，绝对保证第一发就落到炮手后面。”姜民生拍拍激光测距仪。
“那好，但是不要首先开炮，等他们进行完一轮射击，给我们制造些散兵坑，他们能把房拆了也是个临时公事。否则咱们哪有那时间。最好别把炮毁了，咱们也过过瘾。”巴雅尔端起M21观察了下，鬼子正在构筑炮位，卸载炮弹。
姜民生有些吃惊：“队长，92步兵炮虽说不沉只有212公斤可是我们也没法拖回河北啊。”
“谁说要拖回河北了，以后万一遇上鬼子大队也能有重火力抵挡一下。我是看上有卡车才想拖走，要是咱们没迫击炮，鬼子没卡车，我能出这馊主意吗？”巴雅尔检查下身上的8个M21弹夹，暗想要是鬼子不冲锋，大爷保证你们冲不进400米之内。一个人就能对付得了你们。 姜民生看他的动作就知道想凭那把半自动狙击步枪去单挑，谁叫人家是团长的兄弟有好枪呢：“行，反正炮已经组装好了，诸元也已经算定。啥时候开炮我等你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