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从喜马拉雅到东海（3）607（2 / 2）

李副官道：“确实如此，中国的北方官话还是容易明白，康司令祖籍西安，但是他受过很好的教育，会多种语言。”

指挥官驶进会所，在那栋白色的法式小楼前，康咏筠站在迎宾红地毯上等候史迪威的到来。

康咏筠平时公务中还是很务实，他依然身着中将领章，这样与史迪威处于一个军衔，但作为职务史迪威还是高了一点，所以他象征性的敬礼带着美式口音道：“欢迎参谋长阁下来到中国。”

史迪威也回礼用中文道：“谢谢康将军，久闻康将军大名，今日相见果然风采不凡。马歇尔将军也让我转达对你的问候。”

这下让康咏筠动容了：“多谢马歇尔将军，想不到史迪威将军中文这么好，不知道以前在北平待过多久。”

史迪威略带得意的边走边讲述了他在中国的几次访问：“用中国话来说我就是一个“中国通”，我很对康将军在对日战争中一直保持优胜记录非常佩服，很想听听康将军对胜利的经验。”

进入客厅分宾主落座，侍者端上了盖碗茶。

康咏筠示意喝茶，随后道：“日军比较墨守成规，虽然喜欢夜袭和偷袭，但是进攻方式不外乎穿插和包围，利用重武器的优势来打击国军。但是我喜欢出其不意，经常用综合性战术来瓦解敌军攻势，并且在不断的战斗中壮大自己，缩小重武器上的差别，截止现在已经超越了日军，这样他们便毫无优势可言。美国陆军正在同日军作战，很快就会发现日军将领思想僵化，作战教条的特点。尤其是可笑的集团冲锋，在日俄战争时代一直被鼓励和宣扬，直到今日依然如此。可惜都倒在了我部下的机枪下。史迪威将军既然来过中国多次，而且历任军校教官和师长、军长，我想知道将军怎么看待中日战争。”

史迪威颇为熟练地喝着盖碗茶，考虑下道：“中国刚刚结束辛亥革命我便来到了中国，从1911年到1937年来过四次，从上海到香港，从广州到北平，去过太原，天津、桂林、徐州、武汉、洛阳，每一个城市都给我深刻的印象。我想说的是，中国不缺乏良好的士兵，中国人有吃苦耐劳、淳朴诚挚的有点，从农民变成士兵只要给予良好的训练和先进的武器，他们将成为世界上优秀的军队。只是日本太贪婪，留给中国的时间太少，但是日本已经暴露出他们的不足，就是战争动员能力差劲的很。中国很多军队还是缺乏主动精神，不过这是装备不足引起的，我明白这点，所以我会尽力弥补，使中国军队取得最终胜利。”

康咏筠笑道：“那样的话，将军去过的城市和我一样多，很高兴您给予他们这么高的评价。目前根据我的经验来看，日军依然占据着中国战场的制空权，他们可以在中国占领区内就地获得补给，我们却在补给的道路上不断忍受日军的轰炸。所以，这些装备运到中国，也会有很多消耗在路上，白白的浪费，将军有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这有份清单列举了从重庆到长沙路上的消耗。”

史迪威看着他特地从联勤部门要来的统计结果也皱了眉：“没错，日军的战斗机对我们是个很大威胁。我临行前已经获悉，美国批准了新一轮的贷款计划，国军可以获得更多新式战斗机。不久他们就可以反击日本的挑衅。”

康咏筠提醒道：“飞机不像机枪，只要经过一天的训练，士兵就可以进行拆装和准确的射击。一个飞行员从选拨到培养都需要长期的过程，有经验的飞行员更是抵得上一个陆军连队。所以即使明天运来100架战斗机也不能马上有100名飞行员去驾驶他们杀日本鬼子。我上月底结束了一次大规模战役，全歼了一个日军坦克旅团，击毁了超过一百辆战车，这里面如果没有多架次的空军支援，我想我可能最后演变成一场击溃战。但是我们的飞行员还是少，不然可以给他们更深刻的教训。我得出结论，如果有3个大队的B-17轰炸机和2个大队的战斗机，我们可以让日军的部队被消灭在行军道路上，也可以让日军占领区内的仓库和补给基地被彻底摧毁，这样前线可以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史迪威认真道：“是的康将军，首先来说我毫不怀疑你的战果，但我想看到更详细的报告，来对战区做出全面评估。3个大队的B-17有些庞大，坦率的说美国的重点还是在欧洲，即使在亚洲同日本作战。这并非忽视亚洲，而是战略上的考虑。”

康咏筠从文件包里拿出一沓文件：“参谋长阁下，我完全明白美国的战略，欧洲的德军比日军更强大。这是我给委员长阁下呈送报告的副本，你可以参阅。但是欧洲需要美国陆军和陆军航空队参战，这牵扯了美军的大部力量，太平洋战场么以我的判断基本是海军陆战队为主。我们不需要锅盖头来中国参战，我们有数百万的陆军，从全局来说日军在中国战场有助于聚歼，对美国而言，也可以减少两线作战的吃力，所以3个B-17轰炸机大队变成5个会更有战略意义。将军一定能明白这里面的好处，这对两军是互惠互利的事情。”

史迪威听他说完已经明白康咏筠讲话的含义：“好吧，有些事情都是坐在办公室的人用屁股想出来的。我会给白宫发电报阐述你的建议。马歇尔将军对你的指挥非常赞赏，我也收集了一些战例，想为不久的缅甸作战做些准备，听说孙立人师长是你的部下，我们来谈下这些如何。”

康咏筠点支烟道：“孙立人师长是我们集团军中极为出色的指挥官，他也是战术运用颇为灵活的师长。很多方案也都是他帮我完善，我想你们之间会有很好的沟通，请相信孙师长的能力。”康咏筠将他不为知晓的细节详细的做了补充，让这名前本宁堡步兵学校战术系主任不断的重复“精彩”“棒极了”“完美”这些词汇。

经过巧妙的设计，话题最后依然回到了对日本的战略反攻上。

史迪威道：“康将军想利用浙江的机场轰炸日本本土，这真是一个冒险但可行的计划，即使政治意义大于军事意义，我们也可以告诉日本人我们的抱负。只是目前我们远程护航战斗机太少，而且抵挡不住日军的新式战斗机，恐怕执行如此遥远的空袭会遭受惨重的损失，最后被否定。”

康咏筠眼光闪烁一下，有些贼笑：“史参谋长说的是零式战斗机？我们恰好缴获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