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飘零的灵魂（2 / 2）

坑上的人都保持着沉默，谁都没有出生，都是静静地看着他。被钢筋贯穿的女人也被缠上了绷带，躺在抬架上，她也知道发生什么了。

他们现在不是士兵，更像是来参加葬礼的人，他们低着头，默默地哀悼，为谁而哀悼？一个母亲吧。一个想看孩子长大，想看孩子逐渐地能一个人扛起担子能照顾好自己的母亲，但孩子还未成熟，还未长大，他还什么都没拥有，就先失去的本来拥有的。

“要下雨了，连世界都在为他哀悼。”男人抬头，看着天空中不知何时聚集的阴云，气氛与空气同时变得沉闷，风吹了起来，将三人的白色大衣吹起，将祝天笑的黑色风衣吹起，将逝去的人的灵魂……吹起。

“天笑回来啦，我的小帅哥。”

“老妈我虽漂亮，但也要有点老女人味的嘛。”

“怎么样？高中生活，有没有心仪的女生啊？”

“老妈我呢，只有一个愿望，就是我们家的小帅哥长大后，找到了爸爸，回家和妈妈一起拍全家福！”

天一下黑了，风肆虐的吹刮着城市的每一角，也只有偏僻的巷子里和温暖的家中，才感受不到风，可巷子挡住了风却挡不住雨水。

路上的行车溅起水花，打着伞的人还没结束今天的旅程，高楼亮起了灯，以便更好的工作。

祝天笑一个人坐在巷子口，靠着墙，挡不了风挡不了雨。他现在是如此的狼狈，身上的风衣被彻底的打湿，他一手拿着照片，淋湿的头发遮挡着他的双眼，雨水顺着他的头发和脸颊流下，滴到积水中。

他静静地看着照片，仿佛那是他这一生中最后的物品，或者说，是最宝贵的物品，毕竟他还有自己。

他似感受不到周身的一切，路人奇怪的目光也不再在意，他只记得今天是七月三十一日，有人离开的日子。

“逃不掉的，哥哥。每一次，都是如此的结局。”少年的声音再次传来，很幽远，像是仙侠小说中的隐世强者一般。

有人为祝天笑撑起了伞，是在可怜这样的人吗？还会有人有闲工夫去管别人吗？

祝天笑过了一会，才抬起头，想看看是谁。

他与那只金色的眼瞳相对，二人的眼神是如此之像，都有着空无的感觉。

白色的长发因为雨伞用来为祝天笑挡雨而渐渐被打湿。少女身着白色的卫衣，下身穿着黑色的长裤，白色的运动鞋踩在积水上，沾着溅起的雨水。

祝天笑一直盯着那只眼睛看，少女的另一只眼被头发遮掩，无法看清，隐隐约约的灰色，似乎是一对异瞳。

祝天笑再次低下头，不再管对方。

但少女却抓起了祝天笑拿着照片的手，想要将他拉起。

祝天笑的眼神在一瞬间冷了下来，忧郁感消失。

“松开。”他低沉的语气，充斥着危险。

“跟我，走。”少女似不惧怕他一般，仍然抓着他的手臂，眼中依旧是一片空无。

“滚开！”祝天笑甩开了少女的手，但手中等我照片却从手中滑落，掉到了一边。祝天笑似丢了什么宝贝一般，整个身子往照片那边一倒，手迅速的将照片再次抓起，护在自己的怀里。

他就像一个疯子，一个流浪汉，对自己的一切都很珍惜，行为却令人不解。

“跟我，走。”少女轻轻地开口，仍是刚才的那句话。

“你到底，想做什么？”祝天笑将照片握着，看着少女。

“带你，回家。”少女又抓起了祝天笑的手臂，“你，不该这样。”

祝天笑仍想挣开手臂，但自己的头却一阵晕眩，一瞬间连坐直的力气都不再有，整个人都将要倒在打湿的地面上，而少女蹲下了身子，扶着祝天笑。

祝天笑的双眼变得沉重，难以睁开，眼前的人，也变得模糊。

“好啦，哥哥，坚持了这么久也该休息休息了，这点小病对你来说没什么的，只是没有能灵的加持，还会和平常一样的。”少年轻轻地笑着，“好好睡一觉，醒了以后，就好啦。”

漆黑的世界，女人穿着白色的纱裙，踩着水晶蓝的高跟鞋，黑长发随风飘荡。这里如此漆黑，女人却仿佛站在花海中一般。

女人回头，看着祝天笑，脸上带着微笑。她的身体在一刻变得虚无，渐渐地化作粒子飘向空中。

祝天笑的瞳孔骤缩，他伸出自己的手急切地向前冲去，但自己怎么也无法接近女人，怎么跑都像是在原地，只能看着女人化作粒子渐渐地消散，泪珠从女人的眼眶中流下，低落到地面，而那一刻，女人变彻底消失在了这黑暗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