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 / 2)

大汉继续道:“皆因自有会盟之事起,彩头之事都是在会盟前的三月内公布的,因此上一次的会盟打破先例后,引起了朝野百姓的争论也就自然而然了。”

原来如此。李安明终于明悟。

大汉眼神突然犀利,神情严肃起来。李安明见他情绪变化,问道:“怎么了大兄?”

大汉道:“诸国国使代表正在去洛城的路上,南闵国东夷诸部与我水国山水毗邻,水道畅通,因此该是已经出发了。北疆西胡和东辽乃是强国,距离我朝首都何止千里,他们的国使代表应该早就出发了吧。历来我朝外患,尤以北边两强为祸甚重。实乃我朝之心腹大患。三十五年前,先帝水君华初立,北疆两国联军趁着先皇薨逝、新君立脚未稳的当口,大举伐我,我军大败,死伤无数。占我青、凉二州。我朝君民,引以为立国几百年来最大耻辱!”言及此处,大汉心中怒火中烧,眼里快要溢出火苗儿来。

灌了一大口酒,又道:“新君经次大败,威望尽失,渐渐不理国政,幸而皇后聪明晟睿,撑起国事,我国才能转危为安,国力渐起。但失去的青、凉二州,迄今未能收复,实为遗憾。”

李安明心下明了,问道“当今水国,是哪位皇帝秉政呢?”

大汉双眼露出敬重神色,说道:”先帝水君华在位第十年,与皇后生下太子,三年后郁郁而终,这位先帝,生来不是做皇帝的材料。在位十三年,国威沦丧,丢青、凉二州。倒是天佑水国,令他取了个好皇后。哎,今上冲幼继位,却由太后秉理朝政,可是这位小皇帝却颇有乃父之风,整日不朝,臣子都不值他人溜去哪儿寻欢作乐了。尤甚者此君竟然远离深宫,即便到了亲政之年,仍旧于江湖见嬉玩,对政务提不起半点兴趣。”

随着太后日渐老去,真不知水国如何在你死我活的诸国政斗中走下去。

大汉说着说着便黯然神伤起来。

李安明不禁好奇问道:“水国如今在位的是哪位君主?”

大汉听他一问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好奇道:“小兄,你是没有游历过中州吗,怎么问出这种问题来?”

李安明摆摆手摇摇头,尴尬笑道:“一直住在山上,没下过山哩。”

大汉哈哈一笑后,叹气道:“先君水君华唯一的儿子,水毅成。

李安明听罢一笑道:这位君主有个治理国家有方的母亲,不用操心国事,开开心心地做个太平皇帝有何不可呢?”

大汉却道:“天下百姓,几百年来蒙受的兵灾战火不可胜计;常思能有圣人出现,定中州于一统。企盼多年,未为未得。谶纬之说云“五百年而有圣人出,从某个角度看,亦是民心的反映。”

“天下之事,非是空穴来风,我行走南北,了解颇多,奈何才能浅薄,人力衰微,只能徒呼奈何”说罢仰头长叹,又抡起酒坛,咕咕咚咚往肚子里灌。

李安明听得长叹一声,似乎与有感焉。

………………

达州港由颍河一切分为东西两大一部分。

大抵是历来自颍河而来的商旅行船,常常以颍河至洛水,行东而抵洛水之东富庶之地,而由洛水往西,将至雍城及以西之迷茫的不可测的十万大山。因而停留东港的商船比之西港多达数倍。导致东港繁华热闹盛而西港却稀落单调不少。

水军戍卫司位于西港。

达州郡府则修建于西港主城区内。

二万水师部队暂驻西港后,几位副将接下军令,安排水军驻防事务。

时间渐渐如洛河颍河之水缓缓流过。

月儿渐渐东升。

楚潇跃上水军戍卫司房顶瓦面,躺在屋檐瓦脊上,目视着东港华灯初上的静谧场景。

颍河东岸,十来艘巨船依序停靠,火把通亮,火光照映颍水,两相辉映,美不胜收。

东港其余码头。亦灯火相照,与南边陆地上的楼阁辉光,相映成趣。

司马亮立于他身旁的瓦面上,黑鞋白衣,紫襟束发。羽扇轻摇,遥指对岸最亮处道:“南闵使团今夜驻留东港,郡守淳于越正在迎接他们。”

“楚兄弟曾在南闵苍梧之地待过,对南闵国有何看法?”

楚潇笑道:“在下南闵人士,自小在苍梧一带瞎混,喜欢打家劫舍当土匪,南闵国小人少,在中州诸国中,乃是不起眼的存在。不值一提。”

司马亮笑道:“楚兄弟所言其是,除此之外,南闵朝堂多为世家豪族把控,普通士子,难以出头,其所用“分品制”任用治国之吏,实为大谬。”本是人杰地灵之地,奈何为他国作嫁衣裳。”

在下秉正直言,楚兄弟望勿见怪。

楚潇摆摆手摇摇头道:“先生多虑了,我乃江湖一莽夫,不懂这些,嘿嘿”。

说完又道:“先生可知,南闵使团都有哪些人。”

司马亮道:“会盟之事,不仅涉及国家外交,亦有政务辩论,武人较劲,楚兄弟可明白?”

楚潇道:“这就是说,既有文才武士,朝廷命官,还有皇亲国戚,江湖武人了”。

司马亮点头赞道:“江湖朝堂相对独立,现在天时尚早,或许今夜在这达州东西二港,会有武人决斗也说不定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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