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初入长安(2 / 2)

羊汤可真都是汤,连点碎羊肉都看不见,不过好在价格不算贵,配五个饼也差不多能吃饱。

卢承康这人就是这样,山珍海味能不贪嘴,残羹剩饭不挑剔,在这个粮食价格和绸缎相当的年代,能吃上碗羊汤也算是富裕人家了。

吃完后,看了看天色,应该差不多了,随后卢承康掏出最后的十几钱置于碗下,整理了衣服,敲响了斜对面的宅门。

“您找哪位?”从窗口探出个脑袋说道:“有无凭证?”

卢承康从怀中掏出封信,双手奉上,并说道:“范阳卢承康,找卢承庆。”

门房没回话,先是仔细看了遍信件,随后又把纸举到空中,透着阳光辨别角下私印真伪。

放下信件后,说道:“您等着,我叫人去通报。”

片刻过后。

宅门从里边推开,走出的人令卢承康有些惊讶:“大兄!你怎么亲自出来了?”

“九郎不远千里来从范阳赶来,还不值得我出来迎接?”卢承庆拉着卢承康手说道:“相隔数年,我们兄弟终于又相见了!”

“大兄,伯父他…”

卢承庆更快开口,堵住卢承康的话:“走,先进去。”

卢宅在太平坊南门东侧占据了整坊十六份中的一份,是个不严格的三进院,按前世的单位来计算的话能有两万多个平方。

院内共计五个堂屋,由南向北分别为:前堂、中堂、后堂、北堂,在东南隅的园林池沼中还有间北堂,平时在那读书、作诗总会有新灵感。

能住上这种体量宅子的主人都是长安城的勋贵,而且现在是武德八年,这些勋贵还基本都有从龙之功,一些不重要的礼法也限制不到他们,所以堂内斗拱、藻井层数越多余好。

卢承康从左边大门进入,绕过屏蔽来到二进院,自西侧台阶步入堂内。

这些流程他再熟悉不过,毕竟刚刚才经历过一遍。

堂内摆放着大量灵座,因为唐人开明,所以供奉的东西不局限于食物、酒水,还有诗文、悼词、服饰,甚至还有床垫子。

因为士大夫普遍都要停柩三月再下葬,所以棺椁四周围放置了一圈炒熟的谷物和冰块用来防虫、防腐,棺上盖了一层缯布防尘,用来记录生平事迹的明旌长八尺,置于棺木旁,这显然是经过了大敛。

卢承康来到灵柩东边双膝跪地,面朝西放声大哭,尽情地输出悲痛之情。

毕竟自古以来默许的规定就是哭得越响越孝顺。

估计时间差不多了,卢承康掏出手巾抹掉眼泪,走出灵堂。

堂外卢承庆见卢承康出来,赶紧扶住了他,还说道:“九郎,不必太过悲痛。”

卢承康点点头,遗憾地说道:“听闻叔父病重我就准备立刻赶往长安,却没料到出发前祖母突然病逝,还是没能见到叔父最后一面。”

“哎,世事无常,父亲病逝前还曾挂念着你。”卢承庆道:“他跟我说你是族中年轻一代有能之人,要担负起重任,最重要的是约束好自己,不要被族中小人左右。”

“真是没想到叔父在最后一刻还能想到我。”卢承康道:“我幼时生过场大病,叔父还曾为我取名‘承康’寓意我身体健康,当时他还承诺待我及冠时为我表字,如今却再也等不到那一天了。”

卢承庆还想说些什么,但犹豫一番,没说出来,于是他话锋一转说道:“如今距父亲下葬的日期还有两月,九郎一直住在旅社也不方便,不如搬进宅内?”

卢承康没有推辞,说道:“多谢大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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