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天生的统帅(2 / 2)

钱庄现在还处于发展的早期,仅仅有存钱、放贷、典当、代购产业等功能,二者都为暴利产业,朝中没有大员担保将无法运行。

“西市东南隅,有条最混乱的街,据说西市署只管收钱,其余不管,两侧是长安城最大的奴婢家畜交易场所。”何正兴道:“我们三五好友曾经在路口瞧过几眼,那里的门卫非常精锐,像是退伍的老卒。”

“组织的领头我听说过。”冯滨道:“韩七子,蜀地人,年少为乡中地痞,直到中年被强征入了军队,后被队正责罚,逃出兵营,没成想碰到唐军,直接带路夜袭消了整个军营,他的同乡也死伤惨重。”

“后被以军功策勋二等,封为武骑尉,又因倒卖军械失去军职,再后来就组织了几家口马行,组成这个团伙,他管理这几大产业的所有秩序,争议,他从中抽成……”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西市,口马行危险,众人回西市署领到了今日一早刚从武库运来的轻甲和武器。

二十人分为大致两类兵种,近战和弩手,因为城中复杂,携带不方便,所以取消了长杆兵器。

近战配横刀和皮排,弩手配臂弩和棓,棓就是大棒。

因为火只是生活编制,队才是战斗编制,三人为一小队,三小队为一中队,五中队为一大队,现在陛下命令已下发,所以卢承康正式统领两中队,成为正规军。

沿街走,街道越来越乱,废弃的物品被风随意吹动在街上。

“看来真没人管啊。”

中队左拐,进入一处小路,道路很窄,一辆唐超规格制成的马车恰好足够通过。

低矮的院墙上,零星的破瓦摇摇欲坠,已经掉落的瓦片,会随着道路两侧沟渠的污水流到河流,那时污水就会被分解、融合,这也算一种清理了。

污水流经的院内,会因恶臭酸腐的气味传来剧烈的咳嗽声,冯滨解释,这些就是便宜的奴了。

这些奴体弱多病,大多也骨瘦如柴,随意丢弃也没人管,只要出价,主人们就会对他们说一声“你的好日子来了。”然后收过钱,派手下打开锁,送到他的新主人身边。

稍微健硕点的奴,会住上干草铺成的床,每日还会供给一顿干饭,一顿稀饭,保证他们不掉肉,当然这些吃喝用的钱,自然会算到售价里。

最为强健的奴是这些贩子的主营的生意,他们有多人间宿舍,每日两顿干饭,一个奴就能卖到百钱甚至千钱。

还有一种奴最为特殊,他们并不高大威猛,力气也不出众,但因为拥有特殊技能,也能卖上高价,比如流利的官话,善于观察的鹰眼,还有会算账,会撬锁……

“几位来我口马行做什么?”一位穿着帛锦段袍子的老头走上来问话,身后跟着两位持刀护卫。

何正兴想持刀上前,被卢承康伸出胳膊挡住,远处楼顶寒光闪闪,似有弓手在埋伏。

“口马行,自然是买牲畜。”

“可你们这穿着是什么意思?”

“我等身为军中之人,身披甲胄不应该吗?”卢承康睥睨老头道:“奉命采买牲畜,我大唐律令何时不让士卒执行公务时身披甲胄了?”

“还是你认为采买牲畜算不得公务?”

“我可没这意思。”老头犹豫道:“可你们通常不会来这。”

“难道说你们这不归西市署管?”卢承康勾嘴一笑道:“那我可得上报朝中了,西市东南隅,有人谋反…”

“停停停。”老头挥手,清退了道路:“请进。”

卢承康对他们已经摸清楚了,口马行“独立管理、按时交钱”的做法只是口头上的,在唐律中就是违法,而且自己二十全装甲士,他们就算来一百人也打不过。

几人寻着气味走过歪七扭八的道路,周边一切如初,烂瓦臭水,不过几十步处的房顶上,青瓦缝隙搭着还在闪光的箭矢。

“生活在这里能有几个正常人?”卢承康疑惑,为什么不清扫一番,反正都是自己住。

身旁的冯滨解释道:“这是由多家口马行组成的团伙,清理区域分配不均,每户都不愿多干活,就一直僵持。”

“你看,那边养的都是牲畜。”

卢承康远远望去,发现百只驽马、驮马、驴、骆驼分种类关在半人高的院中,饲养的奴仆抱着大桶为它们添加着食物。

食物有干有稀,还荤素搭配,现在长安城的蔬菜园可不多。

“比门口的奴生活还好啊。”

卢承康走到一间二层楼前,下令止步,得到冯滨肯定后,指挥众人下马。

靠近院子,已经闻不出之前的腐臭味,取代的是调制的香料。

留下两人看守马匹后,剩余刀盾兵在前,举起皮排,弩手上劲,填充弩箭。

“进。”

为首的两名刀盾兵听到命令,“碰”地一声大力踹开房门后迅速闪开,后方手持皮排的士卒迅速补位,冲进房内。

弩手持棓狠狠砸向窗户,窗户受力变形,直接崩到地上,随后臂弩架起。

房内的众人全都看呆,回过神来刚想伸手拿武器,却发现弩箭蓄势待发,又收回了手。

皮排形成一个扇形,这样能挡下射来的八成箭矢。

坐在主位的人就是韩七子,他仿佛对刚才发生的事毫无反应。

卢承康来踏入门内,问道:“你就是韩七子?”

“战场上可比这凶险多了。”韩七子好像没有听到,自言自语道:“失败的行动。”

房内众人都为刀笔工作的文书,自然没见过大场面,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瑟瑟发抖。

卢承康示意让出一条路,说道:“你们出去。”

听到卢承康发话,文书们战战兢兢的起身,桌上杂物也不顾的那,纷纷跑出门外。

“我这里只管市场纠纷,不卖牲畜,你们找错人了。”韩七子抚摸着躺在身边发抖的女妓,说道:“请离开吧。”

管理市场纠纷?真搞成独立市场了。

不过卢承康不想多管,说道:“错不了,找的就是你。”

韩七子捏了一把女妓的屁股,随后披上皮袄站起身道:“来谈谈。”

何正兴伸手拉住卢承康道“火长。”

“无事,你在周边准备。”卢承康放下何正兴手臂道:“表兄,你跟我来。”

“好。”冯滨跟上步伐,他竟隐隐发现,自己这个表弟已经开始领导自己了。

“天生的统帅。”冯滨识人无数,在短时间内从百姓成长为军官的人寥寥无几,能单独带队的更是万中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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