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赌擂48(1 / 2)

《鲁国》的教训,让任道远觉得有必要修正之前的一些计划和想法,如果将来建国、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可是当初说好的“大秤分金银、大碗吃酒肉”,现在距离建国、八字还没有一撇,自己就反悔了,任道远又觉得这话没法出口。

所以从《晋阳》出来后,任道远就有些郁郁寡欢,其他人也看出来了,却没人劝他。

“啊嘁!”任道远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喷嚏。

“估计是有人在念叨《商子》了吧!”章仪打趣道,他们都以为、任道远是因为婉拒了《訾公》招他为婿的暗示,才一路眉头不展的,想开个玩笑、缓解一下。

“说实在的,訾竹郡主才貌双全,掌柜…娶了她、也不算委屈了爵爷。”周主簿也跟着打趣道。

“还有几天能到《晋阳》?”任道远见二人误解、也懒得解释,关键是那个话、他说不出口,干脆转移话题。

“再有四五日也就到了……对了,钟况也在《鲁国》受封,他孤身前往《晋阳》,会不会有危险?列国抓住刺客、可都是毫不手软的。”章仪见任道远不想说,也就跟他说起正事来。

“不会有事吧?钟爵爷那么聪明,肯定不会让《汉国》人发现吧?”周主簿不无担心的说道。

“不会!钟况做事很谨慎,基本不在公开场合露面,列国刺客想给他画个像都难,再说他的易容术、你们也都是见识过的。”任道远宽慰两人道。

“按说他偷偷提前离开这么多天,应该有消息传回来了。”章仪说道。

“没消息、有时候就是最好的消息。”任道远说道。

“就是、就是,我们刚进《鲁国》他就来了,结果……好在有惊无险……他不会又来了吧?”周主簿正说着话,突然有人在外面拍打轿厢的窗户。

“瞎说什么呢?你个乌鸦嘴!”章仪也莫名紧张起来。

任道远虽然不相信会那么背,还是有些担心的推开了窗户。

“钟爵爷传来的《最新行情》。”王狮说完、递进来一个竹筒,《行情》是《蚁鸣商队》特指“情报”的暗语。

车内的三个人都紧张起来,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任道远接过竹筒,打开观看,还好,钟况说由于他、耽搁了太长时间才到《晋阳》,所以在《汉国》的情报网目前还没建成,《汉国》对列国刺客防范的很严,也无法收买《汉国》官吏、权贵,所以现在对《汉国》知之甚少,无法提供有价值的情报,不过《汉国》对列国行商都很友好,《蚁鸣商队》此行、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

章仪、周主簿看过后,才把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三人开始商讨到《汉国》后的分工,鉴于《汉国》是个十分另类的存在,必须吸取白骠在《吴国》的教训,对那些稍微敏感的事,没有绝对把握的事、宁可不做。

抵达《晋阳》后,售卖《鲁国》特产、寻访特异工匠、抄录《汉国》法典……这些事儿、都按部就班的有专人在办,李豹带着两三个人、去偷**测《汉国》的《厘税军》,这是列国都感兴趣的一支特殊胥吏部队,就算知道了他们的秘密、也没人会公开,只能自己去观察、揣摩、研判。

大家都去忙了,任道远和章仪反而无所事事了,两人决定徒步转转《晋阳》,近距离观察这个列国最繁华的都市之一。

《晋阳》最热闹的东、西两市,每天摩肩接踵、人声鼎沸,那里是列国中最大的物资集散中心、没有之一。

《晋阳》北面是王城,最繁华的地方却是南城,这里商铺林立、酒肆茶楼、书寓戏院……各种娱乐、社交场所遍布大街小巷,这里也是列国刺客获取情报的重要场所。

走了半天、腰酸腿乏,任道远和章仪决定找家酒楼坐坐。

前面是一座《新燕会馆》,这里就是原来的《燕国会馆》,主要供《燕国》行商住宿、囤货,临街的两层楼是个规模不小的酒楼,现在被《北燕》接收后、改了个名字。

任道远和章仪信步走了进去,自有店小二上来殷勤侍候,二人被引到楼上一个雅座,距离晚饭时间尚早,两人要了一壶茶、一些茶点干果。

“这里的雅座、怎么都不装门?”任道远环视一周后,奇怪的问道。

“这个我还真事先听说过,公开的说法是‘好事不背人、被人没好事’,说是《汉国》防间的措施,但是《汉国》却没有这样的明文规定;

私下的说法是,这里是列国刺客、间人交流情报的场所,这样一来,可以轻松完成情报传递、而不宜被人察觉;

还有一种说法是,《汉国》明文规定‘言者无罪’,只要你不是刺王杀驾、阴谋造反,不论讨论什么、持何种意见,一律无罪。

《汉国》的酒店、茶肆大多采用这种格局,方便大家交流、各抒己见,为了吸引客人,有的因事设赌、有的提供话题、有的设擂较量……每家都有自己的绝招。

不知道这家《新燕会馆》是个什么路数。”章仪也看着回廊里、还没坐满的雅座说道。

“什么叫因事设赌?”任道远好奇的问道。

“这个是每家茶肆、酒楼都会组织的活动,每当有重大事件发生,茶楼、酒肆就会开盘设赌、乃最是赚钱的买卖。

《晋阳》城内有些叫做‘杠头’的人,就是靠这个吃饭的。”章仪解释道。

“酒店怎么设赌?又凭什么定胜负?什么叫‘杠头’?”任道远好奇的问道。

“万事皆可赌!比如之前的齐、鲁战事,就让《晋阳》城内的赌局、擂台,很是热闹了一段时间,其过程之曲折、战况之诡谲,让赌客跟听书一般、欲罢不能。”坐在任道远隔壁雅座的一个青年士子解说道。

“多谢赐教!”任道远起身说道。

“不才冒昧了!”青年士子走出自己的雅座,过来跟任道远见礼。

“初到宝地,让您见笑了!”任道远不知道对方身份,赶忙还礼道。

“如蒙先生不弃、请二位并到我这一席,一起观看今日赌局如何?”青年士子热情的说道。

“素昧平生、怎好叨扰?”任道远对对方有些吃不准,自来熟、也得有个契机呀。

“不才乃是赵国廉氏后人廉洁,自小不喜文武之道,偏好黄白之物、喜欢凑热闹,故前来《晋阳》经商。

今天本来约了朋友,不料他居然爽约了,孤身枯坐、故才冒昧相请。”廉洁笑着说道,任道远这才看清他的样貌,纤欣匀称、青衫高冠,白净清秀的面庞、一双月牙隽目,好一个翩翩俏公子。

“在下越南蚁鸣,公子盛情相邀、那就却之不恭了。”任道远客气的说道,《赵国》廉家、那可是顶级世家,廉家的公子、绝不是一般人。

“您可是《鲁国》的《商子》?”廉洁有些惊讶的问道。

“正是在下。”任道远不想让人认出来、还是没躲过。

“不才刚才失礼了!请《商子》勿怪!”廉洁又深施一礼。

“公子切莫如此。”任道远赶紧再还礼。

章仪赶紧过来给两人打圆场、免得他们这么客套起来没个完,任道远又给廉洁介绍了章仪,结果,他俩又是相互客套一番。

“《商子》智勇双全、义薄云天,在下佩服之至!”三人落座后,廉洁再次恭维道。

“廉兄谬赞了,勿听坊间传言,在下当时深陷战乱、总不能坐以待毙,实乃不得已而为之,侥幸不死而已。”任道远早在《鲁国》时,就刻意编造了一些自己贪生怕死的“事迹”,安排人广为流传,所以,对他的评说、传言,有很多是相互矛盾的,这也是他想要的结果。

“廉兄还是给我们解说一下,这《晋阳》的赌擂吧。”章仪适时插话、改变了话题。

“《汉国》乃列国中的商贸之国,每天来往《晋阳》的列国行商无数,不论哪里发生了什么,这儿都能最快得到消息,效率不弱于列国情报网。

所以,但凡有些影响力的事件,这儿都能摆擂、设赌,赌客根据自己的判断下注……说到这儿还得谢谢《商子》,齐鲁之战、在下独赢3000《汉国斗币》……”廉洁正眉飞色舞的说着,突然被人打断了。

“你怎么见谁都吹这点儿破事儿?怎么不说说你之前输了多少?”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廉洁的话,任道远抬头一看、也是位俊朗的青年公子,相较廉洁,多了一些稳重、冷峻之色。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商子》、这位是章男爵!怎么样?想不到吧?”廉洁也不生气,站起来、笑着给来人介绍任道远他们。

听到廉洁介绍、新来的青年略为愣了一下,马上拱手施礼道:“见过《商子》、见过章爵爷,在下《赵国会馆》的掌柜赵鸿。”

双方又是一番客套后、再次入座。

廉洁介绍说,赵鸿是《赵国》在《晋阳》赵商的商会会长,这让任道远他们颇感意外,没想到赵鸿年纪轻轻、却有这个身份,要知道,在《斗战春秋》游戏中,驻在他国的本国《商会》,约定俗成的相当于、本国在驻在国的《**》,负责给本国商民、办理驻在国的各种具体事务。

任道远和章仪不经意的交换了一下眼神:这个赵鸿不简单!

双方交谈礼貌而谨慎,不再像刚才跟廉洁一个人时、那么轻松自由了。

“什么是‘杠人’?”任道远看着廉洁问道。

“每个人都是呀!”廉洁显然没有明白任道远的意思、脱口而出道。

“这是《晋阳》设赌擂的一个特点,不仅仅是赌输赢,赌客下注之前,还要先进行一场辩论,每个人都可以畅所欲言,观点不同、难免争论,此地方言曰‘杠’,这两人又‘杠’上了。

这是一般情况。

设赌擂的酒楼和茶肆,为了更多的抽佣,就要让下注最多的那一方输。

怎么引导赌客下注必输的那一边,这就要靠‘杠’。

一个人用口才引导赌客下注,就是‘杠人’,谁都可以发表见解,所以人人都是‘杠人’。

但是,这其中有人是酒楼、茶肆雇佣的,有人是为某种目的、发表偏向性强的见解,有人纯粹就是喜欢跟人‘杠’……这些才是大家口中的‘杠人’,‘杠’出名号的叫‘杠头’,这些人逢赌擂必来,酒楼、茶肆都会好酒好肉招待他们,赌客们也爱听他们胡侃。

《晋阳》城内有《杠精》、《杠神》、《杠仙》三人,杠天、杠地、杠人,没人能‘杠’过他们。”赵鸿进一步解释道。

“知道跟着他们必输、赌客还会按他们的预测下注?”章仪好奇的问道。

“他要故意反着说呢?”廉洁反问了一句。

“设赌擂的人,不会告诉赌客、那边下的赌注多,赌客也不傻、最后还是按照自己意愿下注,‘杠人’最主要还是活跃气氛、聚拢人气,再说酒楼茶肆更多是靠这个聚拢人气,即便押注少的那边赢了、也不过少抽点儿佣金罢了。”赵鸿估计没少设这种赌擂,所以说的很透彻。 “这么说来、赌客听他们‘杠’,就跟听说书一样,图个乐子。”任道远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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