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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忽然在想,我用的这都是些什么形容词啊!休假之前刚接了个法医研讨会,那两个礼拜都在跟法医打交道,所以……

  我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把他打量了一遍,然后,发现他也正透过玻璃盯着我。我吓得连忙别过头去,没敢再多看他一眼。恰巧这个时候贺央的电话来了,我连忙接起来。

  “到哪里了?”

  “在车站取车。”

  贺央是唯一知道我来干嘛的人,关于我爸爸的事,我只对他一个人说过。我其实有不少朋友,其中也有两三个知心的,基本上无话不谈,但这个话题,我只会跟他说。我想多半是因为在他面前我不用掩饰也不用自卑,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我家的事,我不用假装自己是有爸爸的,不用假装我爸出了远门,不用假装我的生活中并不需要“父亲”这个角色。在他面前,我什么也不用假装,因为他什么都知道。

  “没遇上坏人吧。”他有时候跟我讲话还像是一个高中生对初中生的态度。

  “没有。坏人没遇上我就算幸运的了。”

  他在电话那头大笑。不知道为什么,这多少让我那种隐约的、人在异乡的焦虑得到了一些缓解。

  “我前面吃晚饭的时候一直在想,你这么只身寻父,连个名字或是地址都没有,要怎么找法?”

  “嗯,这个问题我早就想过了,但还是得去啊,不找又怎么知道找不找得到?”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也对。如果不去做永远不知道答案。可是西永,你怕吗?

  “……怕什么?”

  “我说不清楚,就是……经过了这么多年,你都快三十岁了——”

  “——可以不提岁数么?”

  “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别打岔!”

  “哦……”

  “我想说的是,如果你找到了你爸爸,你会怎么样,如果没有找到,你又会怎么样?你想过所有这一切的结果吗,你能承受吗?”

  “我没想过,”我回答道,“可是直觉告诉我,想太多不一定有好处。”

  “……好吧,也许你是对的。”贺央似乎被我说服了。

  他顿了顿,又说:“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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