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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上午,我是被阳光叫醒的,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闹钟,才发现已经十一点了。

  我头疼得厉害,不是那个伤口,而是脑神经。我想,任何人在短短几天内连续跑两次医院都会有些神经衰弱。

  我忽然什么也不想干,只想懒散地躺在床上,看窗外的蓝天白云绿树红花。可是看着看着,我却流下泪来。

  如果说昨晚在医院掉的那几滴眼泪主要是想使性子结果,现在的我,却是被一种内心深处的悲伤情绪感染的。我一直以为自己很独立很坚强,我早早地离开妈妈自己养活自己,我以为我可以一个人,可以不需要别人。可每每病倒的时候,我都难受委屈得无法自已。此时此刻,远在异国他乡,我不禁又思念起家乡的一切。思念我的外公外婆,思念我的朋友,思念我那间小小的房子,甚至是我所熟悉的那种空气的味道。

  可我最思念的,还是我的妈妈。

  我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二哥已经开门进来,说:“你醒着啊,为什么不回答我?”

  我连忙转过身,把脸埋进被子里,悄悄地抹眼泪。

  我身后的床上有明显的下陷,我想大概是二哥坐在床沿上。他应该知道我在为什么把自己埋起来,可他什么也没说。

  整条街区都很安静,只听到偶尔经过的车辆的声音以及花园里的鸟叫声。不知道过了多久,二哥忽然从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不是不想回应他,只是不想抬头让他看到我这副糟糕的样子。

  “伤口疼吗?”他的声音有些低沉。

  我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声音,表示否定。

  “喂。”他又拍我的肩,见我还是没反应,便拉开我蒙在脸上的被子,伸手探我的额头。

  “啊……”他的手指碰到我额头的纱布,触痛了我的伤口,让我忍不住叫起来。

  “对不起……”他错愕地缩回手,“我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发烧……”

  我实在有点哭笑不得,好像不论是我还是子安,不论我们有哪里不舒服,他的第一反应都是去探额头。这是一种习惯,还是一种强迫症?

  可我一点也不怪他,尽管他弄疼了我的伤口,尽管他有点可笑,但我却忽然很想拥抱他……并且,我真的这么做了。

  我转过身,甚至连他的脸都没看清楚,就一把抱住了他。我无暇去看他的脸,又或者是根本不敢看他,我只是本能地觉得,我需要一种安慰、一种鼓励,此时此刻唯一能够给我这些的人,只有二哥。

  在此之前我们根本不熟,或许在此以后我们也不会太熟,可我就是需要这样一个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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