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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我应该责怪的仅仅是路天光,但奇怪的是,我却没法责怪他;我想把气撒在二哥身上,可我知道那是不公平的。所以我只有离开。就好像我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唯有这样,我的心,才会好过一点。

  坐上去机场的出租车,我不敢看身后。我闭上眼睛,靠在贺央的肩膀上。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坐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流下泪来。

☆、九(上)

  天色渐暗,山坡的另一边是一片血红的霞光,我往上走,头顶上呼啸而过的是几架军用飞机,它们在空中翻着跟斗,排出粉红色的尾气,画着圈,场面甚是诡异。我走到坡顶,发现另一边并不是我以为的无边无际的草原,而是大海,苍凉的海,连血红的霞光在这烟灰色的海面上,都显得那么有气无力……

  然后,飞机向我俯冲而来,我怔怔地看着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耳边响起的是阵阵警铃声。那铃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响,我却动弹不得……

  就在飞机将要撞上我的那一刻,我睁开眼睛,刚才的种种忽然烟消云散了。此时在我眼前的是一片白茫茫的天花板,可恼人的报警铃声仍然在响。我忽然意识到,那是我的手机在响。

  我接起电话,用快要死掉的声音说了一句“喂?”。

  “鲁西永,”梁见飞的声音无论什么时候听上去都有条不紊,“你是打算赔违约金了是吗?”

  我闭上眼睛,皱起眉头,忽然觉得头疼欲裂。

  “别给我装死,”她好像隔着电波也能钻进我心里似的,“明天就是截稿日,交不交随你便。”

  “阿姐,”我连忙讨饶,“我初稿已经好了,先拿来给你看看,你再宽限我一段时间行吗?”

  “今天下午一点,拿着你的初稿到我办公室,过时不候。”

  我刚想开口,她又补了一句:

  “你要是找借口不来,我明天就叫他们给你发律师信。”

  “……”我哑口无言。

  “你现在,”她说,“比他妈的项峰还大牌。”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我看着手机,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这家伙多半又跟大作家吵架了。妈的……受了气往我头上撒,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咬牙切齿,要是今天下午不给你点颜色看看我就不姓鲁!

  于是下午一点,我准时出现在梁见飞的办公室门口,满脸堆笑,双手奉上热腾腾的咖啡,一副乖巧到不能再乖巧的样子:

  “姐姐,你最爱喝的拿铁,双奶加半包糖浆。”

  梁见飞看了我一眼,又看看咖啡,懒懒地说了句:“谢谢。坐。”

  我如获圣旨般在她对面的座位上坐下,屁股才刚沾上坐垫,就听到她说:“进来也不关门。”

  我立刻跳起来,轻手轻脚把门关了,又回到座位上,忐忑地拿出一叠稿纸。

  “给我看看。”她伸出手。

  我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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