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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真的,在开始拨号的一霎那,我忽然有些犹豫。到底,我这样不远万里、不顾一切地来到这陌生的地方,等待我的,又将是什么?

  可是想到贺家国的那句话,想到他说,你应该有这样一个机会……于是我的内心又平静下来。

  电话没有接通,录音里是叽里呱啦的西班牙文。我皱了皱眉,决定先找个咖啡店坐下来再继续打电话。

  正当我在机场的人流中穿梭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是路魏明打来的。画面忽然被一分为二,我在这边,他在那边。

  我深吸了一口气,清了清喉咙,接起来:“二哥?”

  “西永。”他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显得有些遥远。

  “你在哪里?”我们两人竟异口同声地问。

  机场的广播里传来西文的登机预告。

  二哥顿了顿,怪声怪气地问:“你在哪里?!”

  我张了张嘴,想要回答,却听到电话那头隐约有人在说上海话。

  “!”

  我瞪大眼睛,第一次衷心希望电影中浪漫到狗血淋头的桥段不要发生在自己身上:

  “你该不会在……上海吧?”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无奈地说:“那你该不会是在巴塞罗那吧?”

  “啊……”一瞬间,我血液逆流,愤怒地简直想撞墙。

  “天呐/操!!!”我们同时对着手机大吼,“你跑去上海/巴塞罗那干什么!!!”

  我欲哭无泪。当你信心满满、当你满怀期待、当你不远万里地来到一个地方,最后却发现你日夜思念的那个人在地球的另一端——在跟你做着同样的事情……这种心情,就如同带着午餐盒爬到山顶,正准备享用午餐时,却发现篮子里是空的,三明治被忘在了山脚下……

  “你……”

  “你……”

  我很想哭,可是慢慢地,我却忍不住地笑,笑得眼睛也模糊了。

  我想,电话那头的他,应该也是一样。

  “现在要怎么办?”等笑够了,二哥才温柔地问。

  “……我也不知道,”我抹着眼泪,真正哭笑不得,“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那你跟我说了吗?”他的声音听上去很温暖。

  “……”我看着面前那张娜塔莉波特曼的巨幅广告牌,叹了口气,“好吧,又一个‘麦琪的礼物’,只不过这次的阴差阳错有点太耗费时间和精力了。”

  “……”

  我忽然想到他的那些白色的建筑模型,于是问:“你又请假了吗?”

  二哥叹了口气:“我辞职了。我也没管他们答不答应,就来了。”

  “……”

  “我只是觉得,我没办法再多等一天,我想立刻就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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