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太后自焚(2 / 2)

西陵昡看着弟弟,他的眼眸犹如雪夜里皎洁的月光,在黑暗中闪烁着温柔与不舍。

“阿晟,一定要当心。”

西陵昡调转马头,往城防营奔去。

李弋安也策马离去,带领凌王府兵向皇城奔袭,在距离皇城还有三个街口之时,却突然停下。

深夜寂静无声,李弋安听力又是极佳,此刻猛然听到了一阵异动,他判断是有一队兵马过来了,这队兵马步履急促,距离他们大约有两条街道的距离,正冲着自己这个方向奔来。

李弋安压低声音下令:“分散隐蔽!”

各府府兵多没有经过战争锤炼,战斗力是弱于军营士兵的,但凌王府兵在凌王父子带领下,训练有素,悄无声息地完成了快速隐蔽。

李弋安不禁感叹,凌王和世子果真不是只顾声色犬马的皇亲贵戚,带出来府兵都颇有军士风范。

片刻,一队人马迅速经过,在这队人马火把的照射下,躲在暗处的李弋安看到,为首之人正是叛贼勉王!

队伍里有一辆囚车,车内押着一女子,女子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幼儿。

李弋安定睛一看,是贤皇后和太子!勉王能押着贤皇后和太子大摇大摆走在街上,想必他在宫内已经得手了,圣上怕是凶多吉少。

见此情形,李弋安顿觉愤怒无比,他紧握手中的剑,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在心中暗骂:“这大逆不道的狗贼!”

待勉王的人马走远,李弋安判断他是往凌王府方向去了,他担心阿晟安危,又担心时冶安危,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突然听见一丝细微动静,看到一个身影悄然一跃,尾随着勉王的人马。

李弋安瞬间警惕,抬手示意兵士们不要轻举妄动。他定睛一看,跟踪勉王的人,原来是左威卫都统庭弈钧。

李弋安赶紧拾起一枚石子,指尖运力轻微弹出,石子在庭弈钧身边划过。

庭弈钧眼尖身快,一个转身跃起,落在一处黑暗的角落里,这时李弋安轻轻吹了一个左威卫约定的暗哨。

庭弈钧刚想探问来者是谁,听到这声暗哨,便知是自己人,于是悄悄摸了过来,和躲在暗处的李弋安汇合。

庭弈钧歪头看了一眼李弋安身后的士兵,低声问道:“凌王府兵?你去凌王府搬救兵了吗?凌王府现在什么情况?”

李弋安回答说:“凌王府被西陵旭带兵包围,昡世子劫持了西陵旭,去城防营调兵了。凌王府的危险刚刚解除,现在勉王带人去往凌王府的方向,恐怕晟世子会有危险。对了,现在宫内情况怎么样?”

庭弈钧摇了摇头,恨恨地说道:“圣上已然遇害,太后自焚,宫中现已大乱。这天下,怕是要被奸人所得,改朝换代了。”

李弋安大惊失色,低声问道:“怎么会这样!宫中高手众多,宫门守卫森严,怎就叫他得手了?”

庭弈钧咬牙切齿地说道:“千算万算,人心难算,兰禄这狗贼背叛圣上,我定要亲手杀了他。”

李弋安心中不妙,后知后觉,突然小声喊道:“糟糕,时冶先我一步去救驾了,你没遇到吗?”

“什么?时冶?他自己吗?我没看到…”庭弈钧愣了一下,他快速回忆着今夜的情形,他的亲信死伤不少,但确实没有看到时冶。

“不是自己,他带了三百府兵。”李弋安焦急地说,“他们一定是遇到危险了,我去救他!”李弋安说罢就要跳起飞走。

庭弈钧一把拦住他:“来不及了!我跟着勉王出来的时候,宫里已经杀完了!别去了,先救皇后、太子还有凌王世子要紧!”

李弋安眉头紧锁,面色渐渐阴沉,额间青筋若隐若现,愤怒险些令他冲昏了头脑。

他朝夕相处的兄弟遇到了危险,生死攸关之际,他还要逼迫自己冷静,不能冲动选择,更可悲的是眼下他能做的只有放弃兄弟。

李弋安阴沉着脸,和庭弈钧一起悄悄尾随着勉王,等待机会救下皇后与太子。

而时冶这边,倒算是十分幸运,因为他们根本没有碰上勉王的人马。

就在时冶快到皇城下,准备杀入皇宫之时,被一个躲在暗处的黑衣人拦下。

时冶仔细一看,吓一大跳,随即惊喜不已,连忙跪下行礼:“参见太后。”

黑衣人正是成昭,听说了凌王府的遭遇之后,成昭决定带他们先隐匿到凌王曾居住过的旧宅邸。

这座旧宅邸是宣武皇帝赏赐给还是六皇子的凌王留居京城的住所,为了他能时常进宫,特意选了这一处位置离皇城很近的宅院,宅院虽然不大,但是装饰华贵,造价不菲,处处彰显着凌王无比尊贵的身份。

宣成帝年间,凌王为了避嫌,曾经回到了封地,直到成昭的儿子西陵瑜登基之后,成昭将凌王召回京师,为凌王选了一处街宽路阔的大宅院,方便凌王在京内带兵,距离巡防营也更近一些。

这处旧宅邸,凌王就不再居住了,留给成昭秘密使用,成昭会在这里悄悄训练暗卫。

成昭的暗卫皆是女子,虽然只有四十余人,但各个身怀绝技,武功高强,只是眼下她们已经被派往各地秘密执行任务,没有留在京内,如果有她们在,今夜勉王根本毫无胜算。

凌王旧宅邸不大,呼呼啦啦挤进三百人,场面一时之间还是有一些混乱,好在凌王府兵训练有素,很快就调整好队列,等待成昭的安排。

成昭并没有过多部署,她只吩咐他们隐匿在此,加强训练,等候她的命令。

随后她便要离开,继续追查勉王动向,准备营救皇后和太子。

“太后,请让臣随您前行,护您周全。”时冶站出来,跪在成昭面前,言辞恳切地说道。

“不用,你替哀家守在这里,带领众将士训练,你们是大宣最后的指望,待哀家回来,你们随哀家做最后一搏。”

成昭拍了拍时冶的肩膀,示意他起身。时冶只觉这只手有千斤重,重量之下,不只是信任和托付,更是坚定与决绝。

她飞身离去,转瞬间消失在黑夜里,对她而言,此时此刻,独行更加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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