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涼州真相(1 / 2)

涼州城外,北风终于停息,残存的冷意侵袭着鹿夷骑兵,不知是城内还是城外,时不时传来几声鸡鸣。

西陵昡悄悄潜回城防营骑兵正在休整的驻地,与李弋安汇合,李弋安见到西陵昡,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西陵昡将计划和城内的情况一一透露给李弋安,李弋安小声调侃道:“好啊,原来你们谋划了这么多,都没给我动脑思考和表现的机会。”

西陵昡玩笑似的翻了个白眼,回应他的调侃:“瞧瞧,咱们李公子是谁呀,聪明的脑瓜时刻在转,还需要特意动脑思考吗?”

李弋安撇撇嘴说:“啊是是是,谢谢凌王世子抬举,小弟我深感荣幸。”

西陵昡仍然眉间带笑,只是神情缓缓严肃下来,认真说道:“闹归闹,说正经的,我观察了一下,木迩朵氐的营帐在西北一角,周围骑兵大约两千人,眼下他们都吃醉了酒,守卫警惕性不高,且右翼守卫较弱,寅时以虹烟为号,你带领骑兵主力从右翼围攻过去,虚张声势吸引木迩朵氐主力,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之后迅速撤离,速度一定要快。”

“那你呢?我带走主力,你带什么?”李弋安担忧问道。

西陵昡回答说:“我准备带小股骑兵从侧后方冲进去,刺杀木迩朵氐。不过,我或许不能成功,若没有成功,我便立刻退回来,再去包抄木迩朵氐骑兵右翼协助你。”

李弋安嘱咐道:“好,就这么办,你一定要小心,别把他堵急眼了,他真跟你拼命怎么办?你可别留我一个人。”

堂堂八尺男儿,一本正经讲话却又故意透着一丝骄矜,西陵昡顿时觉得李弋安有些搞笑,白了他一眼:“又耍嘴,你的嘴比刀剑更厉害。”

嬉笑间,二人各自带兵趁着夜色悄悄离去。

鹿夷骑兵驻地内,军士们喝得晕晕沉沉,睡得正香,不时传来的鸡鸣声让头脑昏昏的鹿夷士兵烦恼极了。

一个将醉将醒的士兵啐骂道:“什么时辰啊?就咯咯咯个没完,该死的鸡,等老子进了城,就把你炖了吃了。”

他打了个哈欠,微微睁开眼睛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天还没亮,“嗖”的一声,一支虹烟飞入天空,在黑暗中炸开一道红光,士兵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突然间,杀声四起,点燃火光的箭羽从黑暗中射了过来,把黑夜照得如同白昼,射进鹿夷军营里,火花瞬间点燃了营地,一瞬间火海蔓延开来,还在沉睡的鹿夷士兵死伤甚多。

主帅账内,正在沉睡的木迩朵氐被厮杀声音惊醒,副将此时也匆匆冲了进来,木迩朵氐慌忙起身,扯上斗篷往帐外边走边问:“发生什么事了?”

副将慌慌张张地回答:“回大王,我军右翼被大宣骑兵袭击,死伤惨重。”

木迩朵氐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趁着夜色看不清楚,但总不低于五千人。”

木迩朵氐心中惊讶大宣竟然这么快就反应过来,还能从其他城镇调兵五千来对战,看来是自己轻敌,上了勉王的当了。

他一边暗骂勉王不守信用,一边疾步走出帐外,心中正在思考如何应对,却没想到就在一瞬间,一支冷箭“嗖”地飞过来,射入了木迩朵氐的右肩,木迩朵氐吃痛,一个趔趄歪坐在地上。

他咬着牙忍着剧痛,拔出箭刚要大喊:“来人……”只见视线前方几十丈开外,一身着银甲的年轻将领身背长剑,手持弓箭策马冲他而来,此时这位将领正在搭弓引箭,怕是下一箭就要射中他了!

木迩朵氐并不知道他就是凌王之子,西陵昡,此刻他顾不上思考,急忙在地上连滚带爬顺势藏在帐旁草垛的后面。

肩伤挤压后愈发吃痛,木迩朵氐忍不住惨叫一声,他的近身侍卫才如大梦初醒一般,抄起手中的家伙就冲了上去与那少年的兵马缠斗在一起。

眼见那银甲将领从马上跳下,抽出背后长剑,冲进人群中厮杀,剑光划破天际,周围鹿夷骑兵纷纷倒下,此刻来不及骑马的的鹿夷骑兵宛若待宰羔羊,被他刺倒在地。

木迩朵氐心里清楚,自己身边的侍卫不是这个将领的对手,眼看着就要败下阵来,木迩朵氐见势不妙,连滚带爬悄悄绕开混战的人群,在混乱中跨上一匹马,向营外狼狈逃窜。

西陵昡冲进帅帐,发现帐内空无一人,他立刻跑出帐外,正好看到那个从鹿夷族帅帐中跑出来,被他射中右肩的人骑马疯狂逃窜,他头戴长尾貂皮毛毡帽,身披兽皮斗篷,西陵昡猜想他就是木迩朵氐,毫不犹豫地跨马追了出去。

木迩朵氐身后只有数十名亲卫跟随,木迩朵氐左手持缰,右肩因受了伤,挥鞭毫无力气,他只得用双腿夹紧马背,频繁踢马,想要加速逃离西陵昡的追杀。

西陵昡紧跟其后。

跑出营地数十里,往北逐渐进入开阔地带,西陵昡看准时机,又一次搭弓引箭,瞄准木迩朵氐的身影,稳准狠射出一箭,他立即昂首前观,看向箭矢的方向。只见箭矢在首领亲卫中穿过,转瞬间射中了木迩朵氐!

这一箭贯穿了木迩朵氐的右肩,木迩朵氐右肩肯定是废掉了,只可惜未能将他一举击杀。

木迩朵氐“啊”地一声喊了出来,部下也看到了他中箭的情况。虽然他左手还紧紧扯住缰绳,但右手完全脱力,此刻他已经不能挥鞭策马奔袭了。

见此情形,跑在最前面的部下举起刀划过木迩朵氐所骑战马的屁股,鲜血瞬间流出来,马匹吃痛,带着木迩朵氐往前狂奔。

木迩朵氐跑得越来越远,为了给他争取更多逃亡时机,这几名部下心一横,掉头冲向西陵昡,拦在了西陵昡面前。

西陵昡停下,问道:“逃跑的可是木迩朵氐?”

这几名部下用鹿夷族语言对话了几句,没有理会西陵昡,西陵昡心想,叽里呱啦说的什么东西?他用手势比划了几下,想让他们缴械投降,但这几个人也看不懂西陵昡比划了什么,他们只觉得西陵昡独自一人追杀他们,他们或许有机会反杀,于是用鹿夷语言商议一起围攻西陵昡,反正西陵昡也听不懂。

他们几个人商议定了,就一齐挥刀冲了过来,西陵昡见这群人冲了过来,便知这群人真正的想法,他缓缓抽出后背上的太阿剑,紧握剑柄,驾马迎击。

很快,一个雄壮彪悍的鹿夷士兵便迎面冲来,长在马背上的鹿夷族人,自以为是天生的猎人,靠着雄壮的气力,挥舞着大刀砍向西陵昡,刀剑相接霎时火星四溅,刀光剑影。

但太阿剑法精妙,招式灵活,且贵在一个闪字,只在电光火石之间便已躲闪开来,勇武有力却笨拙迟钝的刀法完全不能与之抗衡。

西陵昡速度极快,瞬间下腰躲闪又手挽剑花立刻起身转进攻招式,反握剑柄顺势划开了此人的喉咙,只此一招,他就已咽气跌下马去了。

剩下几人见状,一齐冲了过来,只是他们不是西陵昡的对手,西陵昡速战速决杀掉了剩下几个鹿夷族人,随后他望着木迩朵氐逃离的方向,心想,他中了两箭,在这冰天雪地里也断难存活,遂不再追击,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天已大亮,除了没有顺利杀死木迩朵氐之外,一切都如计划那般顺利,鹿夷族的骑兵大部分溃逃,小部分骑兵被俘虏。

西陵昡一把拍了李弋安的后背:“马尾缠树枝,趁着夜色跑马扬尘制造声势,真有你的,太巧妙了。”

李弋安哈哈大笑:“不过是效仿古人策略,树上开花而已。”

西陵昡虚心请教说:“有这等精妙策略,一定要教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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