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天降豪雨49（2 / 2）

“好吧，爹爹就试上一试。”

正好公审胡家时的高台未来得及拆，索性再用一用，那胡三虚言索要的作法之物，和祈雨术要求的也相差无几。父女二人约好，午时登台祈雨。

当即将三班衙役尽数撒出，将县尊唐大人要祈雨救灾的消息遍传乡里。唐大人刚公审了胡家，为休宁除一大害，正是人人敬仰的时候，这听说唐大人要祈雨救灾，百姓哪里还坐得住。休宁县内，从南至北，从西至东，万人空巷，百姓携家带口，纷纷赶来观看，将县衙门前一条大马路堵得水泄不通。

午时初刻，唐哲除了官服，换上一身道袍，头插一根玉簪，宽袍广袖，乌发长须，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在万众瞩目中登上高台，先抱拳四下团团一拜，顿时底下百姓人人喝彩。

祈雨台上，唐知县读了祭文，烧了烛纸，拜了四方神灵，做完诸般事项，等待良久，天空中还是烈日高悬，不禁心生焦躁。再俯瞰台下，那一帮官吏衙役、乡绅耆老、商贩村民、学子孩童早就站不住了，一个个东倒西歪，不由得更是气馁。

县衙后花园，唐婉一袭湖绿色长裙，跪于香案前，烧了符纸，左手捏诀指地，右手渐渐高举向天，广袖自然滑落，露出白藕般的玉臂，纤纤五指张开，神情肃穆，娇喝一声：

“风来！”

刹那间，乌云翻滚，层层叠叠，像是波涛汹涌的海面，将原本刺眼的阳光遮挡，天地间变得一片昏暗。狂风骤起，树木摇曳，尘土飞扬，飞沙走石，五步之内不能视物。

观山印中，香火数额猛降一截。

看到风起云涌，唐哲精神一振，连忙收敛心神，继续诚心祷告起来。等在祈雨台前的官吏衙役、乡绅耆老、商贩村民、学子孩童们也腰不酸了腿不痛了，一众壮丁将那锣鼓敲得震天响。

唐婉左手法诀一变，在胸口竖掌如刀，右手在最高点合拢成拳，神情也由庄严肃穆转向了威严凌厉，一拳砸下，大喝一声：

“雷来！”

咔嚓……耀眼的闪电仿佛天垂银线，如龙如蛇，撕裂了乌云密布的天空，瞬间将黑暗驱散。紧接着，雷声滚滚轰鸣，如同天神怒吼，在云层中回荡，震撼着大地。

观山印中，香火迅速减少。

祈雨台上唐哲端坐蒲团，低声祷告。间或闪电纵横，才能看到他盘膝而坐，面沉如水，不动如山，尺许长须在狂风中猎猎飞扬，真真宝相庄严、镇定自若。其实他心里却在呐喊：“苦也，坐得太久，腿脚麻痹，站不起来了，这么骇人的雷，不会劈着我吧。”

祈雨台前一位白发苍苍的耆老，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跪下来，高呼青天大老爷爱民如子，感动天地，随即磕头不止，四周人们也纷纷下跪高呼青天连连磕头。不少抢不到高台下位置，留在家中的百姓也被雷声惊醒，纷纷出门观望。

空中已现水汽，唐婉脚步虚浮，清丽的脸上已见苍白，渐感吃力。

恰逢午时正刻，北京紫禁城中景福钟响起，改天换日，正在此时。

唐婉的耳边响起了虚幻的钟声，噹...噹...噹...噹...一声接着一声，沉重而悠扬。

天地之间的元气震荡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唐婉福至心灵，运起望气术，极目向天空望去。

看到了！苍穹之上，一丝丝一缕缕黑黄相间的气运奔流四散，自北而来，向四面八方散逸。

咔嚓，巅峰圆满的望气第二重境界就此突破，望气第三境，通气境，沟通天地万物灵性，兼有积蓄法力之效。

唐婉以心神与一缕黑黄相间的气运轻轻一触，丹田法力顿时节节暴涨，顷刻圆满，同时心湖微微一颤，知晓了此气运根脚。

玄黄之气！乃天子之气，蕴含国运威能，等闲难得。

唐婉立刻尝试以观山印收取玄黄之气，玄黄之气如逢老友，并不抗拒。可惜倏忽而逝，仅仅收取得三缕，就流散干净。

“哈哈，杏公，我明白了，此时此刻，正是良辰吉时！”

唐婉如沐神光，双手左右展开虚环，作怀抱众生相，神情之中竟带了几分神圣与慈悲，她深吸一口丹田气，鼓荡全身法力，长吟一声，声如龙吟凤鸣：

“雨来！”

言出法随，暴雨倾盆而至，如天河倒挂。铺天盖地的雨水连绵不绝，砸在地面上，溅起无数水花。休宁境内，房屋、街道、土地、树木、山川皆被雨水冲刷，雨水来不及渗入泥土，在地面形成一条条小溪，汇入河流。横江和率水水位也缓慢上涨，在屯溪合流，汇入下游的新安江干流，新安江咆哮翻滚，如一条白龙，活了。

成千上万的百姓冲出家门，在暴雨中欢呼奔走，喜极而泣。

好一场豪雨，休宁百姓，等这一场雨太久了。

观山印中，香火一泻千里。

神光照耀八方，将唐婉的身姿影像放大了千倍万倍，投射在苍穹天幕，举手投足，栩栩如生。

“山神娘娘显灵了，山神娘娘显灵了。”百姓惊呼，纷纷跪地叩拜。

唐哲看着空中的影像，揉了揉眼睛，喃喃自语道：“不是白胡子老神仙吗？怎么换成山神娘娘了？难道是我眼花了，怎么看这山神娘娘那么像婉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