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率水混战57（1 / 2）

休宁水域，屯溪水面上，涟漪层层叠叠，如同无数珍珠在水面跳跃，闪烁着银光。江水带着泥土的芬芳，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气息，让人心旷神怡。

“爹，好多的鱼咧！”

一个十三四岁的渔家少女眼疾手快地按住一条将要从小舱中跳出的尺许长的鲶鱼，清秀的面庞被晒得略黑，小脸蛋上全是惊喜和满足。船头小舱里，草鱼、青鱼、鲢鱼、鳙鱼、鲤鱼、鲫鱼、鳜鱼、鲶鱼、黄鳝、黄辣丁、翘嘴白、鳑鲏、长刁子、青虾、螃蟹......十余种渔获，几乎要溢满，不时有几尾运气好的，奋力一跃，落入水中捡回了性命。

船舱内，摇了一夜桨，又撒了十几网的汉子躺下歇歇劲，虽然疲累欲死，但看着满舱的渔获和女儿开心的笑容，却兴奋的睡不着觉。

“小荷乖，你帮奶奶把黄辣丁拢一拢，中午让你娘煮鱼汤喝。”汉子收回宠溺的目光，转头对船舱里间说，“小莲也喝，多喝点，长高高。”

里间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挥舞着瘦骨嶙峋的手臂喜悦地呼喊起来：“喝鱼汤喽，娘煮的黄辣丁汤最好喝了。”

船尾炉灶旁忙碌的女人闻言抬起头来，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手上动作不停，麻利地从锅中盛起一碗稀粥，端到汉子手中。汉子接过碗，却皱起了眉头，埋怨道：

“唉，我吃鱼虾就行，粥留给孩子们吃吧。”

“那不成，你忙活了一整夜，肚子里没点米粒打底顶不住的。”女人泼辣劲上来了，强将粗瓷碗塞在汉子手里，然后招呼船头料理渔获的老妇和孩子们：“娘，小荷小莲，吃早饭了。”

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就着腌鱼酱菜喝稀粥，女人忽然问道：“当家的，这里就是休宁地界了么？”

汉子呼噜呼噜地喝粥，闷声答复道：“没错，这里是屯溪，再往东走就是率水，往东北走是横江。我打听过了，率水有个码头，靠着集市咧，这么多鱼虾我们一时半会也吃不完，等吃完早饭，我和小荷带鱼虾去集市卖了，看能不能买点米面盐巴。”

“不成。”女人摇头道：“这条船是我们全部家当，船上不留个男人不行，还是我和小荷去吧。”

汉子脸上肌肉一抖，似乎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往事，也就不坚持了。

休宁县衙，唐婉炼化率水暂歇，正手持观山印，以心神拨动山水舆图。

这图像清晰度真高啊，起码有4k，率水的景象宛如一幅动人的水墨画，充满了生机与活力。暴雨刚过，两岸的草木在雨水的滋润下更加苍翠欲滴，水面波光粼粼，清澈见底，稀稀疏疏可见渔舟点点，间或有大鱼跃出水面。正值早饭时间，沿岸人家炊烟袅袅，更添诗情画意。

再加把劲，马上就要炼化到率水码头了。唐婉给自己鼓完劲，又继续投入到炼化率水的阶段性目标中去了。

几次炼化下来，她已经总结出规律，只要不把精神力一次性耗尽，就不会中断灵与意合的状态，精神力的恢复速度也能保持一个较高的水平，神识也不会崩溃，精神力不足了，只要停止炼化，划划水，摸摸鱼，等精神力恢复到一定水平就能再继续炼化。几次摸索，她渐渐掌握了炼化和恢复的平衡点，再也不会陷入精神耗尽神识崩溃的干瞪眼窘境。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可见世间许多事情都有窍门，方法不对，努力白费。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山水舆图中的江面缓缓延长，终于超过了率水码头，唐婉的精神力也将要跌到谷底。该停下来歇歇了，唐婉停止了炼化，将心神投入观山印，仔细查看刚炼化的这一段水面起来。

这种感觉就像玩战略游戏开地图一样，行迹所至，迷雾散去，拨云见日，挺有成就感的。

这段水面多了很多渔船啊，好像都是从下游来的，这是组团来率水捕鱼来了？恩，那里怎么聚集了十几条船，我来看看热闹。当下她将山水舆图移动到船只聚集处，放大，再放大。

不对劲啊，这十几条船明显分成两拨，一拨人少，有三条船靠在一起，处在上游，另一拨人多，十几条船，聚在下游。那人少的一拨反而气焰嚣张，在船上跳着脚叫骂，反倒是人多的那拨畏畏缩缩，不敢上前。更有岸边村民抡圆了膀子，投掷飞石，劈头盖脸往人多的那拨砸去。

这山水舆图还是有点缺陷，只能看见影像，却听不到声音。唐婉看着无声电影，只能从双方动作神情判断事态发展。

“你们这帮船上佬赶紧滚蛋，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快滚，快滚！”三条船中央一条，一个全身黝黑的马脸汉子立于船头，挥舞着竹篙，不停喝骂。

左边一条船上一个精瘦汉子倒提船桨，神色紧张地问他，“老大，他们呜里哇啦讲的什么话，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啊。”

马脸汉子不以为然地回答道：“船上佬自然说的是船上话，和我们休宁话八竿子搭不着的。”

“老大，那你骂他们的话，他们听得懂吗？”右边一条船上一个矮壮汉子也发问。

“管他们听不听得懂，气势不能输！”马脸汉子一怔，又继续挥舞着竹篙，嘴上搭话道：“这帮船上佬有个名目，唤作九姓渔户，惯常在钱塘江、富春江、新安江、兰江、衢江、桐江一带打渔，世世代代在水上讨生活，就没有他们抓不到的鱼。今日不知怎么跑率水上来了，要是让他们在这里立了足，以后我们这些本地打渔的就只能拣他们剩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