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信念372(2 / 2)

不管什么样的家庭,都有痛心的事。许多年前,路延峰是何等显赫。在这个银行系统的小区里,这个名字几乎如同光照大地。人啊,永远不知未来有什么等着。不管一时是怎样的不可一世,也许在某个早晨高兴地走出去家门时,一切都已改变,就像迟娟,那美丽,那聪明,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可是,谁也不知到底为了什么,这样年轻,也就几天不见,竟然命丧黄泉。

杜思成这小子不知能不能受得了。

葛辉在电脑前打着材料,见石艳春走进来,后面跟着杜思成,连忙放下手中的活,站了起来。

和许多老总秘书不同,葛辉不是美女,但她同样欣赏迟娟的美丽和聪明。每次迟娟来到这里,她都笑脸相迎,从没那种嫉妒般的东西挂在脸上。

“你们怎么相约而行?哦,你们也各得其所,一个记者,一个警察,一个是男朋友,一个是室友。都在为迟娟的事出一份力。”葛辉说完,又显得十分悲伤,“我也是接受完调查刚刚回来。真是想不到。怎么会是这样?谁这样恨着她?来坐。”

三个人的神色都显得悲伤。在沙发上坐下后,杜思成问:“迟娟在十五号那天上午到过这里吗?那是什么时间?”

“我这里是有记录的。你们看,迟娟来的时候是十点半,走的时候是十一点十分。她离开时我还有些惊讶。因为她每次来,我们司徒老总都要请她吃饭的,可这次他竟让迟娟走了。”

杜思成记得,那天他白天休息。中午十一点多,他接到迟娟电话,她说她心里有些不舒服,约他在一起吃顿饭。他赶到那家饭店,迟娟已等着那里。这个时间约他出来并不多见。他发现迟娟的神色和往日很是不同,似乎受到了打击。谁都有不开心的时候,哪怕是她迟娟。但迟娟不喜欢对她问这问那的。

杜思成警觉地问道:“他们为什么发生了不愉快?他们的关系始终不是很不错的吗?”

葛辉微微一笑说:“我也说不清楚。好象是为了下半年的广告费吧。迟娟要求增加两成,可司徒老总不想增加。我们每年在他们那里都花出大笔的广告费,可迟娟总是不满足。我们老总那天下午去了英国,我送他去的机场。所以,你不用怀疑我们老总。他喜欢着迟娟呢。几天前他还打电话给我,专门问起了迟娟,让我向迟娟解释一下,等他回来可以考虑满足她的要求。司徒老总说,他是把迟娟当做自己的女儿一样看待。他也说迟娟有些贪得无厌,当然他是笑着说的。我说这几天怎么没见到她。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样悲惨的一幕。”

如果仅仅是为了一点广告费用,真是大可不必。但事情真是这样简单吗?她又不是刚刚出道的新手。但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又远在英国,该不会对迟娟形成什么威胁。

葛辉看了看石艳春,最后把目光落在杜思成的脸上,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说:“你们不知道陈凯达的事吗?我觉得你们好象是不知道。因为这件事非常隐秘,我们公司也对大多数人保密。刚才我和警察也没说起这件事。”

“他是什么人?”

葛辉声音平静地说:“陈凯达是我们公司的常务副总,年轻干练,英俊潇洒,三十还不到,这样年轻就当上我们这样大公司的常务副总,这在我们同行业中是没有过的。据说他很有背景,又是在国外学成回来的。”

“可这个名字很陌生的啊。”石艳春轻声说。

“是的。他是去年年底刚从省公司派下来的干部,来了以后多半的时间又在调研考察,很少参加社会活动。有人说他可能要接替司徒老总的位置。可是,他的命运实在不济,就在他上任的第一百天,突然发生了车祸,当时就死了。令人奇怪的是,和他在车上惟一的人却什么事也没有,甚至毫发未损。我们公司就连他的死也是严格保密的。所以,你们不认识他完全正常。”

杜思成不明白这个来松江没几个月,又突然死去的青年才俊,会和迟娟有什么关系:“一个人发生了车祸,为什么还要保密?这是什么时间的事?”

“就是今年的二月份。而为他保密自然是有原因的。”

那是三个多月前,杜思成没记得迟娟在那段时间发生过什么大事。既然葛辉严肃地谈到了这个人,绝不会和迟娟没有一点关系。石艳春先开口问:“葛辉,迟娟和他的死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吗?”

葛辉脸上的笑慢慢收了起来,说:“陈凯达死了,可车上的那个人却什么事都没有,并且突然失踪。你们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不知道。难道是……”两人异口同声地说,脸上已浮上不安的神色。

葛辉轻声说,仿佛是怕吓着他们似的:“这个侥幸活下来的人,就是迟娟啊。”

杜思成猛地从坐位上站起来。这说明了什么?石艳春失声叫道:“啊,这怎么可能呢?不说别的,一人死了,另一个人也不能什么事也没有吧。即使她自己不说,但咱们知道,她人一向都是好好的,从没受过任何伤的呀。”

葛辉轻轻地叹息一声说:“是啊。我自然是知道这件事的。但知道迟娟就是车上那个人,也是几天以后。我还暗中观察了迟娟。还真的从她身上发现了一点痕迹,那就是她的脖子的后面有些发青。但她真是太有运气了。”说到这里,葛辉偷偷地瞟了杜思成一眼。

杜思成自然明白那眼光说明着什么。他迅速搜索记忆,虽然他们做爱的机会不那么频繁,但还没有超过十天半个月的,可他从没看到过迟娟赤裸着身子时,身上有一点伤痕。

石艳春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既然陈凯达死了,她想隐瞒也隐瞒不了吧。出了这样的大事,她为什么要隐瞒?既然是一起去旅游区,说明关系不一般,她为什么不站出来为死者做点事?”

葛辉说:“当时已经是午夜。他们从亚布力滑雪场的路上往回返。陈凯达是个性情中人,高兴起来就有些控制不住。许多人都这样的猜测,那个晚上陈凯达一定非常的兴奋,在宾馆喝了不少酒。”

“既然这样,他们为什么还要连夜赶回来?”

葛辉说:“当然是自有原因了。陈凯达喝了那么多的酒,又是夜间开车,车在一个转弯的时候,冲出水泥桩,撞在一棵大树上。还是两个小时后被路过的车辆发现后才报了案。我们去看了现场,车撞的很厉害。”

“迟娟不是什么事也没有?那迟娟当时在干什么?她怎么当时不报案?她是失踪了吗?”对于出现这样的事情,杜思成更是想不明白。

“问题就在这里。我们都以为车上就陈凯达自己。陈凯达跟办公室的人说他要回家。他是去年秋天才结的婚,到了这里后他多半的时间都住在单位。因为那天是星期六,所以我们谁都认为他的确是回了家的。我们发现陈凯达被撞毁的车辆和他的尸体,不相信这就是他。谁都这样的猜测,他工作那么忙,一个人哪有时间去滑雪?如果当时死不了,也要被冻死。还是交通警察来后,从损毁的车辆中发现了一只女人的鞋子和一只小包。包里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为了找到这个女人,有关部门真是费了很多事。”

石艳春追问道:“这就是说,陈凯达出了车祸,迟娟逃脱此劫后,竟然不管陈凯达是死是活,一个人逃脱了。她这样做是怕给自己找麻烦,还是有其他方面的原因?但是纸里终究包不住火,早晚会有发现的一天。她就不怕有更大的麻烦吗?”

“是这样的。我说这话的意思是,陈凯达的妻子是省电视台的一名综艺节目主持人,还是省里一位领导的女儿,是她发现了迟娟的线索。虽然遗落在车上有一只女人鞋和一只小包,可谁知道这个女人是谁?这又不是刑事案子,没有人给你去查这个。可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简单,她硬是查到了坐在陈凯达车里的女人是谁。你们知道那个叫何丽影的主持人吗?就是她。”

“知道。她可是非常有名的啊。是她发现了迟娟的线索?她是怎么发现迟娟和她的丈夫陈凯达一起去亚布力滑雪场的?”杜思成轻轻地喊了一声。如果这样,迟娟可是惹上了麻烦的。

“是的。不错。陈凯达出事以后,她绝对不相信自己的丈夫无缘无故自己去滑雪,因为陈凯达刚从省公司调到松江市公司不久,有许多工作要做,很少参加单位的各种应酬,而单位那天根本就没有任何活动。她去了滑雪场,找到了几个朋友,展开了调查。十分凑巧的事情,省电视台有一个摄制组在滑雪场拍外景,无意中竟把陈凯达和迟娟一起在雪地里漫步的情景摄了下来。”

石艳春惊叹道:“竟有这样巧的事。”

“这个女主持人可不是省油的灯。她扬言,绝不会放过迟娟,因为事情已经非常明显。让她不能接受的是,两个人去偷偷幽会也就罢了,可出了事后居然见死不救。虽然迟娟害怕这件事情张扬出去,可马脚毕竟已经露出来了。那些日子她也实在是怕惹麻烦,一个劲地给司徒老总打电话,让他压下这码事。老总就骂,是你们搞的事,我可不管。不过,他还是想尽了办法,没能让这个女主持人见到迟娟。”

石艳春说:“可是,据我所知,迟娟在那段时间一切都是非常正常的。”

葛辉说:“何丽影的那些朋友都在给她找证据和线索。当她得知和陈凯达一起的女人就是迟娟,并且在出了事后一个人逃离了现场后,她愤怒的神情无法言表。她说她一定要活活弄死这个女人,不管她有着怎样的能力和背景。我当时非常害怕,真想把这件事告诉迟娟,又怕惹出大麻烦。就在她准备采取行动的时候,她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没几天竟然出国了。”

“是谁给她打的电话?有什么比这还大的事情啊?”石艳春忙问,而杜思成的脑筋似乎停滞了。

“我也不清楚。我问她为什么这么急着走。她拍拍我的手说,有些事情真是无奈啊。陈凯达葬身这里,我怎能安心?说着她就流了泪。后来我就想,这些和司徒老总一定有关。但我问了他后,他绝不承认。”

“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这就是说她并没有对迟娟动手。可现在迟娟死了,我就把这件事和迟娟的死联系起来。我没有对那个高队长说这些,可这事你们一定也是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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