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异世界来客（1 / 2）

符文之地，恕瑞玛大陆东南角，虚空的摇篮，艾卡西亚。

起初这片土地并非是虚空怪物们繁盛的沃壤，她本因勤劳善良的艾卡西亚人民而发展得越来越繁荣昌盛，可由于强大的邻国古恕瑞玛挥兵南下扩张入侵，打破了艾卡西亚人民的美梦。

于是艾卡西亚人在伟大领袖、法师王阿克扎姆的带领下奋起反击，持剑冲锋抵御入侵。

可他们远远低估了邻国参战的飞升者的力量。

经恕瑞玛太阳圆盘洗礼的飞升者都是星间信念的化身，无一例外，他们早已超脱于世间凡人的概念，身上的盔甲沐浴辉芒时如同黎明时分闪耀的金光。

飞升者们在每场高贵的战斗中都会冲锋陷阵一夫当关，而那些凡人士兵望向这些天神战士则会不战而栗、卸甲窜逃。

轻而易举的，艾卡西亚王国倒在了古恕瑞玛太阳女皇麾下的金色兵团和天神面前。

无奈，艾卡西亚选择臣服与归属。

可随着时间推移，在遭受了古恕瑞玛人们的排挤、皇帝的暴行、法律的践踏后，每位艾卡西亚人民心中都升腾起了隐忍百年的反叛之火。

因为艾卡西亚付出了那么多，却似乎永远都得不到古恕瑞玛的同等对待。

百年蛰伏，厉兵秣马，枕戈待旦。

“数百年来，古恕瑞玛丧权辱国的法律要彻底根除艾卡西亚的文化，血腥的制裁所有不肯屈服的人，在这个流淌着血与泪的时刻，人民的愤恨达到了顶峰......

......太阳圆盘的雕像被人群从屋顶拆下砸毁，恕瑞玛的字纸被焚烧一空，人们叫喊着追杀每个恕瑞玛官员......一夜之间，艾卡西亚便已光复。”

史书上是这么描述的。

但这还远远不够，蛰伏百年的艾卡西亚精英们深知凭借普通士兵和法术是无法和天神战士相抗衡的，所以他们卷土重来时，带着虚空的力量。

可是愚笨的艾卡西亚人民啊，虚空不是你们复仇的武器，祂是符文之地所有人类的敌人。你们可曾设想，虚空其实就像人们内心盒子里装着的怪兽，一旦放出，便会给人以撕心裂肺的痛楚。

大局已定，意识到这一事实的艾卡西亚人最终也无力回天，只能亲眼看着紫黑色的虫豸缓缓从自己创造的虚空地疝里钻出。

它们开始蚕食自大的人类，吞噬、繁衍、进化......

虚空反客为主，侵蚀了艾卡西亚，之后便开始毁灭一切所遭遇的生灵，就连古恕瑞玛派到艾卡西亚压制叛乱的有生力量也近乎全军覆没。

两败俱伤。

古恕瑞玛从此盛景不再，历经千年发展，终被黄沙掩埋，昔日荣光，最后留下的也只剩人们口中编织的神话。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艾卡西亚则从此失去了她的土地、历史、人民，乃至所有的一切。这座城市连同她的名字一起，成为了一个被虚空腐化的传说，只有少数勇者才能亲眼目睹她沉睡的模样。”

各地酒馆的吟游诗人如是说道。

艾卡西亚，不可知之地。

卡莎绷紧身子，能量在肩荚中蓄积，然后急涌而出，终于将眼前这只不知是虫豸或者野兽的畸物炸得四分五裂。

最危险时，怪物闪着寒光的尖牙和污秽的黏涎离她只有一步之遥，可卡莎一直没有往后退。

确认怪物死透后，她喘了口气，连带着扭头，望向身后被咬断大半个左掌的人类冒险家。

眼前的男人冷冒虚汗，意识接近昏厥。

他左掌的虎口处突兀着森森白骨，鲜血顺着绽开的皮肉滴落，垂成了一滩红色的溪。

“我没有办法，”面罩下的卡莎摇摇头，一字一句听上去像是在咳血：

“而且你不该来这里的。”

疑惑之中，冒险家艰难地抬头望向卡莎，显然没有听懂她面罩下，经特殊处理过的声音。

“我说，”随着卡莎的意念，几丁质的甲壳面罩向后掀开，露出了人类的脸，她耐心地解释：

“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冒险家这回终于听懂了，可他却瞪圆双眼、惊恐大叫，然后拔出了绑在腰上的钢铁小刀。

冰冷的锋芒，对准卡莎。

“怪物！离我远点！”

疼痛攫取心脏，虚弱的冒险家嘶吼出声。

“还是这样么......”卡莎失望的摇头，悲悯地看着面前持刀的男子，他甚至为了用右手持刀防范自己，任由鲜血从断掌的伤口流出。

鲜有人能够接受甲壳皮肤下面竟会生着一副人类的躯壳，面前的人类冒险家也不例外。

于是，卡莎的面部肌肉稍微挪动了一下，挤出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她在传达善意。

如果面前的男人能看懂的话。

“别，别靠近我！”

但显然他不领情，甚至在与卡莎无用的对峙中失血过多，最后‘扑腾’一声昏迷倒地。

“他们会理解你的。”

不远处，背负钟楼的老者从连群的土丘后面走了出来，老人徐徐地说：“迟早有一天。”

“也许吧，”卡莎不以为意：“不过该办正事了。”

“当然。”

穿过艾卡西亚的黄沙，沿着艾卡西亚人创造的虚空地疝一路向地心深入，不知过了多久，二人终于来到了所谓的深渊，虚空的大本营。

卡莎环顾四周。

光的织网和扭动着的物质彼此交融，消解与再生的旋涡恒常不止，淡紫色的汪洋里依稀见得城市的废墟，破碎的残垣断壁影影幢幢。

在虚空于符文之地彻底爆发之前，毫无疑问的，这里就是世界毁灭之源。

从深渊中爬出的东西全是些畸噩生物的抽象集合，卡莎称祂们为虚灵，由虚空捏造的灵。

卡莎低下头，向深渊俯望。

无数个没有灵魂的黑色瞳孔凭空凝结而成，畸形怪异的死胎攒成一团、溶解消失，蜂拥生长着的东西从更深的彼端中浮出，物质的螺旋疯狂成型，不断生长、进化，最后迎来了它们的初生啼哭。

这就是虚灵们的诞生过程。

污秽邪诞，不讲常理。

卡莎不知看了多久，体表活肤开始躁动，然后感到灵魂被不断拖曳、坠落、直至深渊。

连带着身体在这样一个深远的边缘摇摇欲坠。

“醒醒，孩子。”最终还是老人拉回了身旁的卡莎，眼神旋即变得空洞。

“......抱歉。”卡莎回过神，然后在一旁为他护法。

环绕着深渊周围，稀薄的物质开始汇聚，不断升温融化，最后将无形的东西熬成了粘稠的粥。

片刻之后，老者清醒过来，带着真相：“时间轨迹告诉我，部分虚灵们通往了另一个世界。”

“那我？”卡莎问。

“你得去，卡莎，祂们正在用冰冷的尖牙残噬那个世界，不止不休，直到恢复足够的力量卷土重来。

注意，千万要保护好自己，若遇到生命危险，记得把这个东西打开。

另外，一个老朋友托付给我这本《符文录》，让你移交给异世界的居民，切记，它只属于你认可的勇者。”

老人语重心长，顺带将腰间的一个塔楼模具和刻满符文的古书交给了卡莎。

“天佑艾卡西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