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卡莎(3)(2 / 2)

卡莎判断在这个世界的人类里面,他算是比较好欺负的。

最起码昨天没有失手。

而且能拥有这等稀罕的东西,他就算不在这个世界的富家子弟之列,那肯定也差不到哪去。

都说劫富济贫,想来抢他几只桃子他也不会多说什么。

王天佑不知道面前的女孩又在想些什么,只觉得她又没动静了,他只好自行做决定,转身从客厅内搂了好几个水蜜桃拿出来。

反正哥桃子多,这些都好商量。

而在王天佑刚出门的瞬间,槐树下的女孩就动了,甚至比上次更快,王天佑先是感觉面颊生风,随后强有力的手袭来,怀里的桃子瞬间一空。

等他再反应过来,劫犯早已没了人影。

“妈的,联系方式不留就算了,cos服在哪定制的也好歹说声啊!”

“还真是水蜜桃大盗!”

他尝试着追了出去,可除了听见巷外摊贩的吆喝声,以及清晨汽车的鸣笛,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找不到就不找了,事不过三,他心里暗地里发誓,若下次再遇见她一定有她好果子吃。

当然,这个果子肯定指的不是桃子。

在王家大院里的风波逐渐平息后,王天佑的周末生活也开始步入正轨。

他从厨房里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半袋挂面和一包方便面的调料包,油炸个煎蛋,舀了一勺从褚良良家拿的黑松露,配合着菌菇,然后胡乱的一锅炖。

食材煮熟后,一把捞起,最后淋上了点芝麻酱。

王天佑浅尝一口浓汤,眼睛瞪得闪亮,出奇的好吃。

天赋在做菜。

也不知道以后哪个幸福的小婆娘能尝到王大厨的手艺。

待王天佑吃饱喝足后,他闲来无事走出了院门,来到院门口的巷灯下。

借助晌午的太阳光照,他清晰地看见巷灯下有一圈厚实的泥巴,用于固定灯柱,而泥土表层被人用树枝描摹了很多线条,上面除开一些他不理解的符号外,还带有一幅画作。

内容很简单,一个女孩,一只帐篷,一片星空。

应该是水蜜桃大盗昨晚在路灯下画的。

啧啧。

她也真是闲的,多大个人了,竟然还用树枝在泥巴地里画画,不嫌脏吗?

于是王天佑伸出42码的大脚,把线条周围多余的泥巴填了回去,再来回把泥地踩实。

顺眼多了。

敢惹我,大姐你算是踢到棉......呸,钢板了你知道不?

心满意足的发泄一通后,再回身准备做作业,结果听到巷子更深处传来了老人喊他名字的声音。

王天佑循着声音大步上前,来到了老人家的院门外。

大部分回民巷的院门构造其实大差不差,唯一的区别是老人家的院墙边矗着一颗石榴树,小时候的王天佑经常爬上去摘石榴,然后褚良良拿着一个竹筐子在树底下配合着接。

走进院门内,抬头就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背心的老大爷正躺在躺椅上乘凉,身上平着一顶草帽,左手拿了个蒲扇。

面前的老人姓侯,虽说无妻无子,但开水倒是卖了一辈子。

“侯爷爷,怎么了?”王天佑问。

“娃娃,我先前看到有人在天上飞,你们读书人懂得多,给我讲讲咋回事?”大爷摸了摸下巴铺满的白胡渣,和煦说道。

“......人?飞?”

王天佑表面上打着哈哈,没有意会大爷的意思。

“就是飞!从这里飞到那里......”

侯爷爷这回从躺椅上坐起身子来,绘声绘色地补充道,脸上认真的神情不像是编的,“那人飞的又快又远嘞!”

看着大爷夸张的神态和动作,王天佑觉得来人身份起码是个偷吃了西王母不死药的嫦娥。

他苦笑着连摇头,看来课文得少看了......

这是什么嫦娥奔月的剧本,亏自己想的出来。

“侯爷爷,你看错了吧,应该是刚有只大鸟飞过去了。”王天佑结合现实判断说。

“哎唷,你别不信,你侯爷爷我虽然身子骨不硬朗了,但眼神还是好的,我跟你说......”大爷这次直接端着蒲扇,腰背挺直,试图和王天佑辩论。

“啊对对对,侯爷爷您先凉快会,我先去给您剁点柴......”

自然的略过大爷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待大爷乘凉之际,王天佑起身来到侯爷爷家的厨房里。

厨房面积不算大,一口小锅、一方简易的灶,通过水泥黏合在一起,剩下的一部分空间被用来堆柴火和煤球,老人家唯一的客厅被改造成了一个开水房。

在早些年间,一般普通人家里都要配备几个铁皮开水瓶,附近方圆几公里的住户都会赶着清晨、排着长龙似的队伍来这里打开水,蔚为壮观。

不过时过境迁,在这个家家户户都备上了电热水器和电热水壶的新时代,老人的工作似乎逐渐失去了意义和价值。

现在王天佑很少听见开水房锅炉的轰鸣声了,一个星期不超过一回,可以说老人的生活状态算是清闲。

他松松手,去柴房抱了好几捆柴火,挑出其中能直接烧的帮忙摆到老人家的灶台下,不能烧的或折或掰或砍,活干完天已经暗了下来。

离开的时候没有和大爷打招呼,因为老人已经躺在躺椅上睡着了。

王天佑替大爷盖好薄被,走出了院门。

“退休真好,倒头就睡。”

忙活了一整天。

晚上八点,去巷子外带了一份黄焖鸡,哼哧哼哧地进食后,也宣告着王天佑一天的结束。

临睡前,他习惯性的看向窗子外亮起的巷灯,果然,那位女coser又出现在了那里。

她孤零零地站在巷灯下,只是抬起头,看向远方乌黑的云。

渐渐地,雕花的窗户又覆上了雨丝,淅淅沥沥。

下雨了。

空中的雨丝接连飘落,打湿了石榴花粉嫩的花瓣、浸润了一地的嫩叶。

或许是察觉到观测的目光,女孩将视线挪了过来,望向敞着光亮的卧室。

穿过雨幕,王天佑与她对视,看清了她的眼睛。

灯光映染着卡莎的侧脸,她深邃的眸子犹如黑夜中最闪耀的月光,透着孤独。

联想到与女孩最近的接触,以及她画作线条里描述的内容,不知道为什么,平常一向大大咧咧的王天佑,此刻却突如其来的有些难过了。

于是他缓缓下楼,从装桃子的木纸箱里挑出满满一袋,然后走出院门,把袋子轻轻的挂在院内的槐树树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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