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2 / 2）

“亚辅，你们学校老师送的真不错。都是你有用的。”

萓葶说到这里我有点感兴趣，擦干了脚拖着鞋子过来看看有什么。

同事们送来的礼物都价值不菲，金笔、笔洗、整套的书等等。老师送来的是一套德语教材，和一块手表。白老爷送来一对金镯子，王爷送来银票一千两。按规矩宫里也赐了牛羊各两头白银二十两。

没想到结个婚还赚钱了，只不过这些并非我在意的地方。来了一年我第一次觉得有了归宿。不是此处一个过客而是有了一个家。

胡同里平常不甚来往的邻居也有不少来凑热闹的。其中一位就是我初来此地第一个见到的栓马人。他也热情的送来贺礼，坐下吃了宴席。

自此咱们两家熟络了起来，他叫荣庶祖上也曾出过些人物。只不过渐渐失势，现在替贝子爷养马。贝子爷家里也没有以前阔绰，家里就剩两匹马，这辆马车就是家里维持颜面的唯一交通工具了。故而他的工作还算稳定，每年可得八十两的薪奉，算是自食其力的满人。

只不过他依然受影响，沾染了些陋习。每天早晨他四点就起床，因为随意要去府上侯着听差。他早起后必到胡同口，喝一会儿茶与同行闲聊片刻。

说是喝茶其实就是淡淡的茶汤。四九城多咸水井，味道苦涩。要喝水就得去为数不多的甜水井买水喝。这个茶馆挣得就是这份钱。买些茶叶沫子回来纱布包裹好了，跟熬中药似的丢在大茶壶里放在炉上咕嘟着。有客来了两个铜子一杯茶，喝的就是淡淡的茶味和甜水。

茶喝到四点半，他就会到巷口的小摊坐着。来一碗羊杂汤两个烧饼，呼哧呼哧的吃完了才去当差。兴致好了切三两羊肉要一壶散白，酒至微醺才去贝子府。

贝子家家里早就不进宫办事了，他基本就是闲一天喂喂马就回来。他却不回家吃饭，要和几位好友到小铺子小酌几杯。

酒相对于其他来说一向比较贵。哪怕是散白打一斤也要一个二十个大子以上。三个人坐下喝一斤，再点上花生米、肉皮冻、芥末墩。每天都得花掉一个银毫。

也就是说荣庶这些看似普通的习惯一个月要花费二两多银子。钱是不多可是占了他收入的三分之一。以至于夫妻俩加上两个闺女只有四两银子花销。哪怕最低的花销仅仅吃面食。也要花去二两银子，还不算财米油盐，取暖的薪柴，身上的衣服。于是每个月都得跟马抢食吃。

没错就是跟马抢粮食，马要喂的肥不能光吃草。得掺杂一些粮食，高粱、小麦、玉米之类。多报一些帐，贝子也不知道。所以他的日子还算过的下去。

人总有走运的时候，他的运气就来了。酒宴上他结识了白老爷，这位顽主正琢磨着天天人力车跟在王爷马车后面丢份子。一听晚上马车无人使用，就打上了主意。二两银子包一夜，两人达成了协议。

而且自打老佛爷启用恭亲王以来。遗老遗少多受照顾，贝子爷也精神起来了。四处张罗着自己的权位。心情一好打赏也多了，这几天为了儿子娶媳妇的事费了不少心思。老佛爷赏赐白银五万两，大操大办！荣庶的心情好到了极点，逢人便说吃了顿喜酒沾上了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