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21(1 / 1)

二爷事务繁忙,又在服丧之期,好久没有到千金冶赶集,因挂记着街上的款项往来,今天便和张管家到千金冶街上走走,道路不远,马车赶得也快,很快进了千金冶大街。从街西头石牌坊进街,去几家大商户查对账目,双泰成,永德成最后到同聚兴歇脚,大掌柜见二爷来了,急忙迎接到后柜,小伙计献上茶来,还摆上了两盘点心,同聚兴是个点心铺子,一来和东家是亲戚,二来银子放在柜上也不少,顺便对对帐目。

大掌柜说:“瑞爷,办差的事忙过去了,好久都没到街上来了,很想瑞爷。”“谢谢大掌柜挂记,皇差总算是办完了。”“听说瑞爷还有几件喜事,说说我们也跟着高兴高兴。”“挂匾的事是订下来了,时间得下半年了。”“真不错,在咱们这块土上,除了街西头的石牌坊,你们家是第二分份了,又体面又气派,这可都是祖上的荫德。”还说:“听说老姑奶奶也订了亲,这也是天大的喜事啊。”二爷说:“这件事总算是有了个结果,姑爷是孙账房的本家侄子,人倒是忠厚老实,学问也不差,就是家里不太富裕。”大掌柜笑了,说:“在街上我见过孙家少爷,是个书香子弟,人长得很漂亮,我要是有闺女也愿意嫁给他。”二爷说:“大掌柜过奖了,这桩婚事只能是这样。”

大掌柜明白二爷的心思。二爷对张管事说:“歇会儿,喝好茶,你自己去看看那些小人家,我就不去了,在这儿等你。”张管事喝茶吃了些点心,垫一垫,便匆匆出去清帐。

二爷、大掌柜又说了些闲话。二爷这次来千金冶赶集,也是来散散心,听听新闻异事,这时先后又进来了几位乡绅,也是柜上的常客,有的还是柜上的股东,大家早就相识。

其中一位千金冶街上的老先生,唐家的老亲,又谈起了牌坊下的闫家。

闫家是明朝时期山西的移民,在千金冶街上落了户,乾隆爷为彰显闫家的贤孝家风,为闫家立了牌坊,人丁甚是兴旺,族中一支飞至水峪乡落户耕读,多年人口繁衍已成一个村庄。水峪闫家,侠义豪爽在棒子镇一带负有盛名,众人听了,都说也有耳闻,也有人随声附和。正在谈话之间,张管事回来,对二爷说:“账目已经对清,车把势安排在外面喝茶。”张管事说完要走,众人说:“大管事坐下来喝茶,都是熟人就别走了。”张管事只得在下稍坐下。众人又讲起了唐家之事,大掌柜说:“瑞爷,贵府的几位少爷、小姐几日不见越发的青春可人了。”二爷摇头:“诸位过奖了,乡下人能有几分可人之处。”千金冶街上的那位老先生说:“老亲戚,敢问府上的小姐可到待嫁之期。”众人说:“老爷子要保媒,好事。”二爷说:“家里共有四位女孩,大的两个却是到了岁数,另外两个岁数还小,两个大的是家兄大爷之女。”老人家忙说:“我要说的是街上武家大房的二少爷,家业如何瑞爷一定知晓,孩子是高大英武,颇有韬略,不过就是少年从军,常年在外,可是要委屈姑娘。”二爷说:“只要是过家之道,孩子品质优良就好,男儿志在四方,从军乃是人人敬仰之举,在此列强蚕食之际,国家更需栋梁之才。”众人也说:“二爷说的是,二少爷每年都要回家休假,也曾见过,那可是仪表人才,青年威武。”老先生又说:“瑞爷,这样吧,我回去找武爷讲一讲,你回去也要和令兄商量商量,咱们下集再订。

二爷向众人告辞,蹬车回转榴河,马车赶得比来时还快,不能耽误了二爷的午饭,二爷心中高兴,不觉进村,刚一进街,老远就看见唐屯正在街口张望,车还未到他的面前就喊起来了,“二爷,下午我要到大院去找你,没有事吧,一定要等我。”二爷说:“慌啥,等车到了跟前再说不迟,都老了,还是这么没有个正行儿。我等你。”马车已经过去,二爷在门口下车吃饭暂且不提。

唐屯回到家中非常高兴,二爷答应下午等他,心想二头的事情有了几分把握,进门便和二头妈说:“我等着二爷了,约好下午见我,,这事有门了。”二头妈更是高兴,二头却是不以为然,说:“再怎么说也不是小花,都是爹耽误了我。”大头说:“哪一个小花还成了我的了呢。”众人笑了起来。

二爷歇晌醒来,二奶奶说:“你真睡着了,就是捣乱的太多。”二爷说:“这就是命,我不干谁干呀,只要你多操些心,我就心满意足了。”又说:“今天赶集,把几家的帐都对清楚了,可以进些银子,再加上圣上赏的银子,开销后还是有些剩头。”二奶奶说:“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老妹子的事也是个大头,不过就是没有这项进行,用我的私房钱,也要让老妹子风风光光的嫁过去。”二爷笑着说:“谢谢了,我的好夫人。”

小顺进来说:“二爷,大爷过来了。”二爷说:“好,我正想找他,小顺,你去东院,也把大奶奶请过来,一起说说话。”二爷便把千金冶街上,老亲戚提亲一事和二奶奶讲明。二奶奶说:“是个好事,就是武二少爷不能常在家中,军人职业总是危险的,咱们说了也不算数,还是要听听哥哥、嫂子和孩子的看法。”二爷夫妇忙去中厅,不时大奶奶也到了,二爷便把老亲戚提亲一事讲述了一遍,大奶奶说:“我没啥说的,我听你大哥的。”大爷说:“是一门好亲事,武家在东京一带也是名门望族,武二少爷因公务不能常在家中,真是个事儿,二弟你看怎么样。”二奶奶已是胸有成竹,便说:“他对家务事儿门不清,我是说咱们谁说了也不算,最好是听听大姑娘的。”二爷紧接上说:“这样也好,你们回去问问若荷,听听她的意思。”

老哥儿俩又说到了庄稼地上的事,大爷的精神便来了,对二爷说:“我和老田已经商量过了,有些事现在就应该做,首先是把水渠修好,今年从目前看雨水可能不少,可别到了雨季两手抓瞎。再者,今年的庄稼还没有种完,人手不够,要再请上几个长工,去年雨水不好,冬小麦种的比往年少,再播上几亩春麦,坡坡坎坎的地也点些杂粮、豆类,咱家每年用量都不少,这样可以减少外购量,还要种上亩米儿麦,大家好能吃上撸堆儿。”“大哥,你就看着办吧,我庄稼地里不行,我听你和表兄的。”

哥俩又说到了少爷们读书和管教上的事情。小顺进来说:“唐屯,唐爷来了,在东配房等二爷。”这哥俩正在谈治家之事。二爷说:“就他事儿多,再让他等会儿,我和大爷在说正事儿呢。”说到私塾先生的才学有限,可否另请名师,少爷们必须严加教育,二少爷已有失控,四少爷在外习武,张管家你要多看看,多操操心,咱们也要心里明白。

唐屯不见二爷过来,心里犯了嘀咕,便问小顺:“二爷是不想见我吧。”“谁说的,二爷正在和大爷谈家务事呢。”唐屯很是坐立不安,在屋里走来走去,张管事笑着说:“唐屯,你真是个卧不住的兔子,坐下来等着,就你的事重要,”多时,二爷方才过来,唐屯说:“大爷回去了。”“你不是急着要找我吗,敢不回去。”唐屯忙说:“没有,没有,可别耽误家里的大事。”二爷说:“啥事,这么重要,说吧。”唐屯很是犹疑,又看了看张管事、小顺,二爷看的明白,说:“你们两位请出去,唐爷不好开口。”小顺比划了两个手指头,张管事明白点了头,又摇了摇头笑了。二爷说:“这儿没有别人了,就快说吧,我和大爷还没有谈完呢,我没功夫和你耗。”一向急性子的唐屯,这次可是吞吞吐吐起来,二爷说:“就说吧,是不是捅漏子了。”唐屯说:“没有,没有,我是求二爷做主,给咱家二头许个亲。”二爷笑了,说:“我哪有那么多姑娘,求亲要找媒人,你找错庙门了。”唐屯说:“我说的是小玉。”二爷说:“什么小玉,你是不是要拆我们家的台,小花是早已订下来的事,两个孩子已经不小了,就是成了亲也要回家做事。小玉、二头还小呢,等上几年再说,要是人都走了,我这个家还过不过。”唐屯赶紧说:“我也不是那个意思,跟小花一样,也回家做事。”二爷严肃的说:“这件事就到这儿,过几年再说,决不能让二奶奶知道,别再给我们两口子找事了,快回去吧,大爷还在等我,这事总要等上几年以后再说。”

唐屯高兴而来,扫兴而去,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一个这样的结果,到家我可怎么说呢,二头不好缠呀,不过也没封口,再等几年下下功夫吧,反正是有希望,还得要努力,一面走一面在盘算。唐屯刚一进门,二头妈就跑了过来,问:“二爷答应了吧。”唐屯说:“没有,说孩子们还小,再等上几年。”“那也是,再等上几年正好,那咱就先给大头办了,办一件少一件,抱上孙子再给二头办。”唐屯没说什么,心里想二头能等上几年吗,大头要娶媳妇,这是要花大钱了。二头是怎么想的,后面的情节里自然会说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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