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国师眠卮186(2 / 2)

隔壁的温时温池也倒在地上,只有温时眨巴眨巴的眼睛证明着他还没有晕过去。

他们也受了刑。

待楚绯澜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三人不知是死是活的场景。

楚绯澜以为三人只是被饿晕了过去,他站在牢前,没踏入一步。看着蜷缩成一团、昏迷过去的苏陌玉,他心中五味杂陈。

隔着大牢,他无法感受到那具身子的颤栗和温度,他很想进去,再感受一下那怀中物的美妙触感,但他又不愿上前一步,他觉得这时候进去,苏陌玉必然以为自己对他还余情未了。他不容许自己再有什么把柄被苏陌玉拿捏,也不容许自己的真心再被践踏和侮辱。

所以,他自然也没有发现三人的异常。只觉得苏陌玉的脸有些通红,不似正常脸色。

“真是‘金贵’呢,饿几天就成这副德行了。”楚绯澜开口讽刺,眼里已没有了从前的半点柔情。

温时听见声音,勉强爬起来,他想开口告诉楚绯澜苏陌玉受刑了的事情,可是,他刚从喉咙里发出一点声音,就被楚绯澜打断了:“从今天起,食物和水照供,寡人可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这笔账还没完呢!”

说罢便拂袖而去。温时浑身无力,根本没力气再大喊。

走到门口,楚绯澜冷冷的问道:“这几日,他可有说过什么?”

那跪在地上的狱卫早在楚绯澜进来时就被吓得汗如雨下了,如今听到他这样问,更是两股战战。

“他……什么也没说,一直都沉默不语。”难道他要告诉陛下,顾将军对那玉侍君用了酷刑,玉侍君还对顾将军说了那么多大逆不道的话吗?那他会不会死的很惨?

楚绯澜心中顿时怒气横生,回想起苏陌玉脸上异常的红,他又忍不住道:“他怎么了?脸似乎很红。”

那狱卫叫苦连天,只敢道:“他发了高热。”

“为何无人来报?”楚绯澜拧眉,把胸口的火气一并怒吼出来。

狱卫不停的磕着头,楚绯澜看着心烦,以为苏陌玉只是受了凉才发了高热,吩咐狱卫偷偷给苏陌玉灌碗退热的药,便抬步离开了。

就这样,退热后醒来的苏陌玉忍着剧痛,吃上了四天以来的第一顿热乎饭菜。

知道楚绯澜来过之后的苏陌玉,却以为楚绯澜根本没有责怪顾北月,也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了,心下更是凄伤。

因为他满心以为,楚绯澜既然来看过他,就算狱卫不主动提起,他也肯定会发现自己的伤痛和不同寻常。他既然都知道自己发热了,那必然就是知道了,何况自己的指尖都还沁着血珠。

楚绯澜,你真不愧是个无情无义的好帝王。

傍晚,分不清是暮色降临还是乌云密布的时候,一场小雨淋淋沥沥的下了下来。一场秋雨一场寒,宛如银丝般的小雨为这份悄无声息的寒冷增添了几分温柔与诗意,雨滴坠落进银色丝绸里,宛如银丝织就了一件衣。

这个身穿银色长袍的男人并未撑伞,任由雨丝坠落在他身上。上好的丝绸极为轻柔丝滑,衣服上颜色更深一点点的银丝绣满了前襟,裙摆处也绣着几朵硕大的昙花。墨发如瀑,只用了一个莲形银色的簪扣将两鬓的长发扣于脑后,高挑的身材,白皙而绝美的面容,使他整个人在微风中如同美丽开放的昙花,惊为天人。

“国师大人,陛下已经等候多时了。”

身后撑伞的侍卫温声提醒。

眠卮回眸,惊鸿一瞥,刀刻般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嘴角噙着一抹孤傲,那双如同蕴藏着星辰日月般的眸子淡雅如雾,让人哪怕多看一眼都会觉得是亵渎。

旁边路过的宫婢们直接愣在了原地,一个个作痴迷状。

本以为国师是一个糟老头子呢,没想到……竟然这么俊美!比陛下和玉侍君还要俊美……

眠卮大发慈悲的给了那些宫婢们一个眼神,怀揣着对自己长得如此俊美让无数女子肝肠寸断的忏悔之心走进了殿内。

看到等候多时的楚绯澜,眠卮只微微颔首,用一贯温柔的声音打了个招呼:“陛下久等了。”

楚绯澜看着已经五年没见过的眠卮,心中隐隐有些惊奇。

这个人,从他继位那日初见,到今日,容貌竟然没有一点改变!

看着眠卮自顾自坐了下来,楚绯澜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

怎么说呢,虽然这个人确实很厉害,但这样的不讲规矩,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举动还是令楚绯澜有些窝火。

眠卮却像是从面无表情的楚绯澜脸上看懂了他心中所想似的,斟了杯热茶,从容饮尽,脸上带着丝笑意,道:“陛下,若陛下气不过,可以大不敬之罪惩罚微臣,微臣绝不二话。”

楚绯澜心一惊,呵呵一笑:“国师言重了,国师乃股肱之臣,寡人亦知国师只是心性随和,并无不敬之意,岂会那么小气。”

他一向知道,面前这个人很实诚,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没有半句虚伪或者客套。对于楚绯澜来说,面对的虚伪的人多了,总会格外青睐于实诚的人几眼。

眠卮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不再与他废话:“微臣回来时,已经将时局了解清楚了,沅国和里珂部落联合而成的叛军异常凶猛,又陆陆续续策反了其他几个小国,形成了一股不得不让人忌惮的势力,虽然有孟军师和崔将军力挽狂澜,屡次大败叛军。但因为近日之事,陛下的声望和民心有损,叛军更是借此滋事蛊惑,所以,形势还不是很好。”

楚绯澜见他如此坦诚,遂也道:“不错,所以寡人如今才忧心不已,既然国师此时回来,想必定是有了妙计。”

眠卮优雅的一拂袖,将手搭在了膝盖上,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的道:“其实目前的燃眉之急,不过是太师和玉瑶先王之间的那点事,陛下应该很清楚。陛下如果是希望微臣能想出一个有利无弊的好法子,那很抱歉,这件事,微臣也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太师与陛下自己造的孽,还是得陛下自己处理才是。”

楚绯澜:“……”

有些时候,一个人太实诚,半句客套都没有,也着实让人很没有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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