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祭祀碑(1 / 2)

“Hey,boy。”晚上没有再梦见那不知所云的场景,我睡的格外踏实,可惜最后还是被同样响亮的声音早早吵醒。

“到吃早饭的时候了,迟了就只能等中午了。”他完全没有在意我那幽怨的眼神,自顾自地梳理他那暗黄色的头发。

“我再睡会,就先不去了。”虽然我昨晚没吃多少,但可能是之前葡萄糖打多了,又或者是没吃早饭的习惯,他把我叫醒时,我没一点饿的感觉,而且在那时对于我来说,比起吃早饭,睡懒觉的优先级更高一些。

“行吧,那你别睡过了,还有不到一小时就关门了。”他不是非得拉我一起,至于睡不睡过,吃不吃饭,已经闭上眼的我自然不想再去考虑。

然后果不其然,我睡过了——去食堂时柜台门都已经关了,不过我的目的本来就不是吃饭。在洗手池简单洗漱后,就回宿舍等昨天的金框眼镜先生。至于探索1107口中其它可以去的地方,还是等安稳几天,双腿不再酸痛再说。毕竟初来乍到,他们对我的防备还是比较严的,就比如楼道里的警卫,在我路过时,目光时刻盯我的身上。而且从这么严密的地方逃出去,显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得从长计议。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他俩都有事出去了,就我一个人在没有钟表的房间里消磨时间。我把一副扑克牌翻来覆去,从自己一个人斗地主,到搭一个牌塔,本来还以为1107那些书可以看看,但拿下来才发现那是他的日记。也不能说是日记吧,但总归算是私人物品。

百无聊赖之时,几只白团出现在我的旁边。依旧是毫无预兆地出现,依旧是蹦蹦跳跳,十分欢快的模样。虽然它们不能让我摆脱无聊。但这种可爱生物的存在,多少能缓解一下房间里的寂寥。

那个戴眼镜的一整个上午都没来,让我怀疑他是不是忘了。他倒也没说具体什么时间来找我,下午,还是晚上,都说不准。换个角度,他不来也算好事,至少在这里,没事就是好事。

度过漫长的几个小时后,1709慢慢地开门,关门,坐定,然后闭上眼,开始一动不动地待机。除了开关门时的声响,屋子里的寂静完全没受到影响。若不是白团们突然消失,他的存在与否根本难以察觉。我也实在难以找个借口去打扰他的“岁月静好”。面对这样一个上锈了的老旧机械,若不是1107那种自来熟,应该都很难与之交流起来。

还好,没过一会,1107就回来了,虽然他很絮叨,但总比让我一个人对着扑克牌发呆好。

“Boy,我就知道你还没去吃中饭。快走吧,难得今天有米饭。”他在门口对我招手,我也就赶紧穿鞋了。

这么久没吃饭,我多少是有些饿了,可是我刚来,还没学会判断饭点,到食堂蹲守我又有点害怕。整个宿舍区似乎就剩我一个人,之前去洗漱的时候,被好几个警卫“行注目礼”的感觉真的有些不适。

“你们真的没有.......额,手表,之类的,看时间的东西吗?”在路上,我表达了对于时间方面的疑惑。

“你只要知道晚上9点熄灯,早上5点亮灯,吃饭的时候楼道里会有动静就行。在这里,除了吃饭的时间需要在意,其它的都不重要,慢慢熟悉就好。不熟悉也没关系,我吃饭前都会看你在不在宿舍,等我喊你就行。两个人一起吃呀,总比.......”

他还是像老大哥一样回答,还是不可避免地讲起了他的光辉往事,吃饭的时候都是滔滔不绝,但这次我就没那么讨厌了,听那些七零八落的故事也比一个人斗地主有趣。

吃过饭,回宿舍躺了没多久,终于有个大兵来找我了,说是要领着我去找那个戴眼镜的。出了宿舍区,经过两道门卡,我被带到一个中转大厅一样的地方。

整个房间应该有大半个足球场那么大,有五六个相似的门卡,连接着其它宿舍区和别的区块。和之前经过时的空荡不同,现在这里有不少和我一样穿橙色马甲的人坐在各个支柱旁的一排排座位上,大多神色肃穆,偶有几个在闲谈。在他们周围,除了守着门卡的普通警卫,还有七八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在转悠。这里就是上工前的集结地了,那些人也是等着被什么人带走,如我一般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戴眼镜的没让我等多久,也从宿舍区的方向过来。

“跟我走。”他只是看了我一眼,就径直向着另一道门卡走去。

虽然这种漠不关心的态度有点让我恼火,但又能怎么办呢,穿上这最低级的橙色制服后,我便无可奈何地在工具人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过了第二道门卡后,就是漫长的绕路时间。在这途中我对这里的结构有了更深的了解,比如不同区块间都是门卡—过渡区—门卡这样的结构,收容区则是由大大小小的矩形联排房间像积木一样拼起来的,而且几乎每个转角都有一个警卫,过几个通道就有一架身份验证的机械。

因为昨天戴着头套,所以对具体来过哪些过道,转角,都毫无印象,不过有些地方,那变形的墙壁,清晰的弹痕,也让我稍稍了解,昨天是在怎样的危险前逃脱。虽然见识了这里的防卫措施,但这些骇人的痕迹还是让我不得不加深逃出去的想法。

“从这边进去,左手第一个房间。”在千篇一律的通道里绕了十几二十分钟,在一条长长的通道前,他停下了脚步,依旧惜字如金地对我下达了指示。

“我要进去做什么?”碍于他的气场,一路上我什么也没敢问,就连脚步也有意地放轻,生怕又有什么东西从某个转角冲出来。但现在,面对空荡荡的走廊和未知的房间,逐步加深的恐惧让我想要得到一点明确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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