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反转世界30(1 / 2)

带着极其复杂的心情,我开始正式审视周遭的环境。浴缸所处的位置,大概是一个村庄的小广场。附近有一小片树林,一大片杂草丛,几块菜地,几道篱笆。再往远处,是包围着这个广场的破落村庄。几乎都是单层木质房屋,交叉错落,高低相间地建立在不大的一片山坡上。周边还有一些空地,洼地,还有着竹林,水塘之类的,抛开表面的猩红,总体看下来,算是一个朴实无华,约莫百八十年前的小村落。

或许在许久之前,这里曾是一个宁静祥和,夜不闭户,睦邻友好,人畜兴旺的小小乌托邦,但如今,是每片砖瓦,每块地皮,每扇门窗,所有的一切打上马赛克,还不一定过审的血腥地狱。单只是作为背景,也够供养出无数真正惊悚的B级片,不过也不会有人能在真正的血腥地狱做什么艺术创作。

对于周边的“景色”我也没敢细看,只是草草地略过,而且很快就发现了更值得注意的事物。村庄是依山而建,一条向下的道路之后是一大片平地。因为视野范围的扩大,那些细看起来扭曲狰狞的血肉,无非是给那一大块土地刷上一层红色未干的漆——起码当时我是这样自我催眠的。

百米左右的田地过后,又是一处向上隆起的坡地,十来米高的山坡之上,有一个教堂一样的建筑,看整体的结构,像是欧洲,西亚教堂的混合体。比起村落里的断壁残垣,腐草朽木,那个教堂显得完整得多。虽然没有提示,但我隐约觉得那就是事件的中心,而且我的体力也不允许我去探索更远一点的地方。

收拾好心情,我捧了一点清水洗了个脸,尽量让自己“干净”一点,随后,自认为是拯救世界的英雄,便开始了他的远征。

我尽量将目光放远,不去注意身边事物的细节。随便再胡思乱想点正常的场景,比如城市夜景,比如海岸阳光。精神上的折磨消减了一些,肉体上的疲累便成了新的挑战。

几百米的直线距离并不是那么好走,一来是饥饿导致的行动力下降,其次则是弯弯曲曲的田埂将路途化直为曲,我也没有胆量试试田里“红色液体”的深浅,姑且就拜托身体受累,多走那么几步。

上坡的路更是煎熬,土地倒是坚实的,也没太多蠕动的东西,但超过三十度的山路,对我这种饥恐交加的废柴而言,属实是道难关。中间缓了好几次,终于是半走半爬地,来到了教堂的大门前。

准确来说,大门只是一个圆弧形的轮廓,没有实际的门板。我自下而上扫视了一下教堂的模样,尖顶,圆台,大表盘下还有一顶撞钟,还是说不清算是哪个建筑派别。与这个世界整体的观感一致,狰狞扭曲和破落腐朽“相辅相成”,混乱与残缺贯彻始终,表盘没了秒针,撞钟也没了钟椎,而它们的表面,自然也是覆满各种不能过审的腥臭之物。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斗胆向教堂内部走去,一边期待着教堂内有高德,再不济也是黑影那样的“任务NPC”,一边担心着教堂内有更加让人无法接受的血腥事物。

带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幻想,教堂的内饰出现在我的眼中。与我残存的印象相近,里面的布局是中间一条宽阔走道,然后两侧都是长椅,尽头虽然没有摆着什么雕像,但还是有着彩色的玻璃,当然在这里,那只是种以红色为主基调的,瘆人的图景。

与我印象差别比较大的,是长椅前有一个挺大的喷泉,黑红色的液体正慢慢地从高处向下滴落。宣讲的平台在喷泉的前上方,由两侧的圆弧形楼梯连接到地面上,栏杆上还有不少特殊的花纹,此前可能是为了典雅美观,这时则显得诡异惊悚,让人不寒而栗。

左上方的屋顶有个很大的破洞,让外面的光亮得以进入,虽然不算明亮,但总归让我不用摸着黑前进。要是这里太过幽暗阴森,我那随意乱飙的想象力应该会让双腿彻底瘫软下去。

我沿着长椅侧边的小道,战战兢兢地一路来到楼梯前,试探性地踩了几脚,确认了它依旧坚实牢固后,再开始扶阶而上,来到宽约一米的讲台前。从门口到讲台的过程,我虽然想着要找一些可疑之处,比如雕刻,法阵之类的,但可惜的是,紧绷的神经和疲累的身子,加上周遭糟糕透顶的环境,我没法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而最后被我寄予希望的讲台上,既没有留存什么经文,也没有刻画一些值得解读的记号。

顶着心理的折磨,生理的疲累来到这里,如果一无所获的话就太悲哀了,所以我还是想在周围多找找线索。来到讲台背后,刚准备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暗道,却在栏杆的间隙,发现喷泉池子里好像有什么在翻动着。无处安放的好奇心,加之对线索的渴求,让我下意识多看了两眼,大脑和胃部随即又有了不好的感觉。

喷泉池子里,有些圆形的东西在缓缓起伏着,委婉一点的说,那些器官是生物“思想的栖息地”。如果只是骨头还好,坏就坏在那些玩意上面,还有着腐败却还算完整的血肉。猪狗牛羊的...也还可以接受,直到来自人类的视线与我的目光重叠。

心脏似乎被狠狠掐了一下,各种负面情绪开始涌入大脑,本能地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双腿发软,止不住地打颤。在后退的途中,小腿不小心撞到讲台,身体止不住地往后倒去,虽然我很快起身,但还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在讲台的那个角度,屋顶各种扭曲狰狞的东西于微弱的光线旁,构成了一种不应存在的抽象图景。如果恐怖扭曲也算一种艺术的话,那它无疑是整个艺术世界的巅峰。我不能去具体描述那个画面,只能说,我状态面板中san值那一栏,在看到那个画面之后片刻,彻底归零了。

“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大笑起来,是那种面孔极端扭曲的笑。这种时候一般都需要需要一些别的东西去压制那种极致的胆怯,绝望也好,疯狂也罢,以我当时的精神状态,的确很难再去谈论理智和勇气之类的。这时该引用一句话了,“我发现勇气根本靠不住,只有完全的疯狂才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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