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秦可贤(二合一)(2 / 2)

而听完李胜和那一个个士子的说话,慢慢的秦可贤心中冷静了下来了一些,他于是对李胜说道:“你、你们方才说,梁霄就杀了新乡县新任的知县?”

李胜一听,有些蹙眉,但也没否定,这些都是大众消息,随便在新乡县打听都能打听出来,便点了点头。

而同桌一位士子,有些觉得,忙说道:“秦兄啊,那不过是个莽货、轻狂之徒,只会动手,他其实什么都不是……”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秦可贤便说道:“他不是还做《水调歌头》吗?你们不是刚才也说了?——这水调歌头也传到北方了,我父也很赞赏这首词呢。”

那位被这么一问,有些难住,但是他的同伴也有机灵的,就又有人开口:“不过就是一首诗词罢了,即便这诗词不错,诸位,诸位,你们可再见过他作诗了吗?”

“谁知道这首诗是不是剽窃来的,看他平时行事的手段,说不定是买来的也不定!”

而这位士子一这么一说,顿时在坐的其余士子,也纷纷附和他说话。

就这么的,梁霄顿时就被这群士子打倒,踩在了脚下,而此时秦可贤的脸色倒也是稍稍好看些。

等士子们这边说完后,不由得这酒楼屋室中陡地一静,一时这些士子们都也暂没找出什么话头。

而便在此时,忽然楼下面的二楼一阵的喧哗声。

李胜这时也正有些尴尬着,便对身边的小厮说道:“看看楼下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么吵啊,还让不让人吃饭了?店家是不是不想干了?”

那小厮当即领命而去,而三楼这边有这个插曲,顿时又开始说起话来,该敬酒敬酒,李胜他们这一桌,照样是在怂恿着秦可贤可以去大闹王家,破坏掉王家和梁霄之间的关系来往。

没一会,那小厮就上楼了,那小厮径直走到了李胜的身边,其它酒桌的人也都适时的停下了说话,让李胜能听清楚小厮在说什么。

于是这时李胜就问小厮:“怎么回事?二楼在吵什么?”

那小厮老老实实地说道:“他们说的是一本诗集,楼下有几名附近人家的秀才、童生,他们都在看一本诗集,说是这诗集一出,天下人没有人敢写诗了。”

而小厮这般一说完,顿时整个三楼就沸腾了:

“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没人敢写诗了?”

“这是什么人敢发这样的议论?哦童生,还有几名秀才,他们倒是好大的口气!”

“噫~~,你们不是听到了嘛?是童生在那议论呢?能是什么水平?大家伙也都心中可知了!”

李胜这时也是觉得可笑,便问小厮:“什么诗集?即便是我大楚名家的诗集,也不可能说让别人都写不了诗来的名头吧!”

那小厮当即从袖中拿出了一本书,谄媚地笑道:“具体是什么诗集,小的不识字,就从一名童生手里买来了这本诗集,他们说是新出的诗集子。”

李胜恍不在意的点了点头,便接过那本诗集,拿在手里,而这时室内也都再次的静下来,他们也好奇这是谁的诗集?怎么那些二楼的士子那般的点评?

在一旁的秦可贤这时也看过去,见那书的封面上,写着四个大字:梁霄诗集。

秦可贤一愣,不由说道:“这……这竟然是梁霄的诗集子!?”

“什么?梁霄出诗集了?”在场的所有的士子,不由都有这样的疑问。

(其实不光是他们有疑问,即便是梁霄在此,也会感到疑惑,这的确是他的诗集子没错,但是他并没有拿去印书铺子印刷出来啊?准确的说,这诗集子的原稿是梁霄交给那郡镇守太监的。

梁霄是不知道,因为印出这诗集子的人正就是那镇守太监韩广,他在听过自己的干儿子王河回来禀报在新乡县的诸事,特别是王河对梁霄的评价,甚至王冠荆都在器重梁霄了。

这使得这镇守太监韩广,顿时有了些危机感,于是就决定,将梁霄紧紧地绑在阉党的战车上。

虽然梁霄即便得到了王冠荆的器重,那起码也能把王冠荆这清流领袖之一的人物半拉下水,至不济,这梁霄也能充当自己等阉党和清流之间的缓冲剂。

毕竟现在两股势力搞得鱼死网破、不死不休的形式,便是自己干爹——当今司礼监掌印太监、俗称又叫内相——也觉得想要和清流有所缓解关系。

毕竟两相斗下去,对阉党这边也有不小损失的,清流战斗力也不弱的。

而现在若有了梁霄这个缓冲点的话,自己干爹也会很高兴的。

于是,为了深度使得阉党和梁霄做绑定,韩广得让天下所有人知道,梁霄投靠阉党靠得是献上这诗集。

另外,韩广觉得自己广印梁霄的诗集,也是为了梁霄扬名,那小子也应该感谢自己。到时候诗集子的卖出的钱,大不了分大部分给他就是了。

还有关键的一点,是让天下世人都知道,他们阉党可是新吸纳了个大将,看看这诗集上的诗词内容,那绝对是能掀翻整个诗坛的!)

又有人觉得事情恐怕不妙,忙补救说道:“说不定是重名的,现在重名的又不少?”

李胜很不想翻开这本诗集,因为小厮说了,楼下也有秀才功名的人,自己本身也是个秀才,他们点评这本诗集评价那么高,恐怕里面的确是些好诗词了。

可是秦可贤就在一旁看着,李胜只能翻开了第一页,第一页的一首诗,正就是《水调歌头》,正就是梁霄的那篇明月几时有的词。

秦可贤这时说道:“错不了开篇就是《水调歌头》,这正是梁霄的诗集!”

秦可贤此话一出,顿时在场的众士子便没话可说了。

然后又随着李胜的翻动诗集子书页,不光是秦可贤的脸色在变,李胜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

看看这些诗词都是写的些什么:“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这些一篇一篇的诗词,看的不光是秦可贤,就连这李胜都心惊肉跳的!

怪不得、怪不得二楼的人说,看了这诗集,没人敢再写诗了!

终于将这诗集子,一篇篇的看完,李胜已经心如死灰,本来想要联合诸士子,将这位户部尚书的次子,怂恿他去大闹王家——这也是整个中州郡乃至北方很多的士绅们的共同意志,就是要利用这位流连美色的家伙,看起来就胸无大志的样子,怂恿他去在王家闹,闹的王家不再靠近阉党。

没想到这事情竟也弄砸了,现在看这秦二公子这畏惧神色,他已经怕了那梁霄了,如何还敢在去狠狠得罪了梁霄。

而他没有狠狠得罪了梁霄,便是不会在王家闹起来,然到时候,这秦二公子,岂不是白来了新乡了吗?

不仅李胜如此想,此时在坐的其他的士子们也都做此想。

而这时秦可贤已是脸煞白地说道:“你们刚才不是说了,那梁霄,不仅杀了黄知县,连他家、满门也给……”

说到这里,他拿着筷子,正欲要夹一块红烧肉,然后忽然他的手一抖,肉掉在了地上,筷子也掉落一根。

他忽然站起来自说自话着:“不行,我得赶紧走,不能惹了那煞星,——我与他来比,根本比不过,这王家这门亲事不结也罢,到时候小命没了,我还如何花天酒地去?”

他说到这里,便向着李胜一拱手:“感谢款待,我得先走了!”说到这里,就带着身边的小厮走,只是刚一转身,就被椅子绊了一跤,摔在了地上,但他仍兀自喃喃自语:“得赶快走,走走、走,走!”

他忙又爬了起来,就这么跌跌撞撞的快速走出来三楼,下了楼梯,随后身影不见了。

那些士子们也没有拦着他,因为拦也没用了。

李胜看着秦可贤消失在了楼梯口,忽然重重地叹了口气,自言道:“好吗,梁魔头人没到,就吓的户部尚书之子惊慌而逃,这传出去……”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