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开战（1 / 2）

草原上最凶猛的雄鹰，天空之神的战士，草原上最伟大的勇士，大可汗，

纳真，面无表情地坐在王座之上，

在他的面前，各族的汗们正在进行着激烈，但毫无意义的争吵。

“我们应该离开这里，为什么我们要把族人牺牲在这片连草都长不出来的大山上？”

一名年轻的汗大声地宣扬着自己的观点，立刻引起了一片响应。

“这是神灵和大祭司的谕令，愚蠢的小子，我们必须要服从！”另一名白发苍苍的汗出言讽刺道：“预言已经明示，我们将突破岩石和木头，驰骋在灰色的平原上，获得数不尽的财富和奴隶。”

“问题是，代价是什么了？”年轻的汗不甘示弱，对于老汗口中的预言嗤之以鼻，

“就为了一个预言，我们的族人在这里死伤无数，他们的妻子和孩子每天都在哭泣，甚至连我们中很多人的父汗，乃至于伟大的孤狼大汗，都战死于此。”

“冬天马上就要来了，我要带着我的族人前往南方，而不是在这里冻死、饿死！”

“你敢违抗神意？”“无耻的小子！”“顽固的老糊涂！”“……”

纳真看着这些面红耳赤的家伙，只觉得无趣。什么时候，草原上最顽强的狼群，变得跟那些懦弱的羊人一样，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喋喋不休了？他摇了摇头，拿起旁边人头大小的酒杯。

就在纳真即将灌下今天的第四杯奶酒时，大帐的幕布突然被掀开了，一阵刺骨的寒风席卷而入，让刚刚还在争吵的汗们立刻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如同铁塔般的武士，以及他们护卫在中间的那个矮小的身影。

大祭司，来了。

“……是时候了，头狼们。”巨大的头骨面具下，传来了如同冰雪般，飘忽的声音，

“我们的猎物已经迈出了他们的巢穴，”

“吾等的神明降下神谕：我们将在日出开始狩猎，”

“而在日落之前，我们将会头戴黄金，享受胜利的喜悦。”

“还在等什么？”

“为什么还在这里站着？”

“去召集你们的部众，擦亮你们的弯刀，喂饱你们的马匹！”

“用你们的獠牙，去撕咬，去品尝那柔软的鲜肉吧！”

刚刚还面面相觑的汗们，听着这蛊惑人心的话语，开始纷纷躁动起来，口中开始吼着的号子，他们是草原的狼王，共同组成凶恶的狼群，在伟大神明的庇护下，他们必将战无不胜！

即使是那个刚才质疑神灵的汗，此时也是激动的两眼通红，唾沫飞溅，拔出自己的佩刀，恨不得马上冲上战场。

于是，一个接着一个，汗们争先恐后地迈出大帐，去召集自己的部众，很快营帐中就只留下纳真，雪鹰大汗，和大祭司两人。

“你似乎有很多疑问。”头骨下的声音迥然一变，从刚刚如梦似幻的空灵之声，变成了一个苍老的嗓音。

“有疑问又怎么样了，我只负责坐在这里，和杀人就行了。”纳真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酒杯重重地砸在把手上，缓缓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一个真正的大汗，可不是一个莽夫，只有武力和智慧并存，才能坐稳这个位置，”大祭司仿佛一位严厉的长辈，在教训不听话的后辈，“孤狼就是不懂得这个道理，所以他的脑袋现在还挂在城墙上，供人取笑。”

“难道这其中没有你的意思吗？”雪鹰满不在乎地走下台阶，站在大祭司面前，直视着头骨上的两个黑洞，“如果不是你的放纵，即使是那个黑暗之子，也不可能那么容易，杀掉孤狼吧？狼王虽老，獠牙依旧锐利。”

“我说的对吗，母亲？”

“……孤狼的死，是必要的，我不过是顺其自然。”大祭司沉默了一会，做出了自己的解释：“况且，只有他死了，你才能继承你父亲的位置。”

“我的孩子，不要埋怨我没有警告你的叔叔，他命中注定是你的垫脚石。神灵告诉过我，你终将成为最伟大的汗，你的疆域将从草原，一直延伸到……”

“不必再说了，母亲。”纳真仿佛驱赶苍蝇般，晃了晃脑袋，他提起自己的大刀，踏步走出了营帐，“我不是这块料，我只需要听从你的指挥，砍杀您的敌人就行了。其他的事，我不想管。”

大祭司注视着儿子愈发远去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最终只是化作了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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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阳还未升起前，远征军团的先头部队抵达了预定位置。

那是一个微微隆起的小山坡，正好将草原和山地分割开来，地理位置不可谓不重要，所以狼群在这里有一个小营地，但是在昨晚的夜色中，弗德尔的斥候部队便将这里悄无声息地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