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种瓜得瓜154(1 / 2)

不要说四皇子是因为什么被赐死,季鸣鸿连他什么时候死的都不记得。

左不过这几年,可是上辈子的这几年,京城已经换了三个家做主。

赵光霖、王青仪还有萧家。

四皇子赵明珀是犯了什么事?

季鸣鸿一边与四皇子讲述狄族驯马的事情,一边留意观察。

很快就察觉到了端倪,

其一,四皇子的话说得不好,刚开始聊天的时候还不明显,越说越多,他说话的语调和节奏都变得古怪起来。

其二,这位四皇子对北地的情况尤其是狄族的饮食起居有超乎寻常的热情。

除了赵明瑜,赵光霖几个孩子的生母均是掖庭出身,地位不高,大皇子的母亲更是早早去世连个名字都没留下。

“四殿下对北地的了解颇深,臣常年驻守那里却不如殿下懂得多,臣自惭形秽。”季鸣鸿恭维道。

“没有没有、我也是从书上看的。”四皇子年纪尚小,季鸣鸿简单几句旁敲侧击,就打乱了他的阵脚。

只听他刚说完北地见闻俱是书中所得,没一会儿又压低声音探身过来,与季鸣鸿交代道:“其实我的生母是北地出身,我对母亲的家乡十分向往。”

四皇子说完这句话,直起腰板恢复了平日的模样,又聊起这个季节能猎到的飞禽走兽。

季鸣鸿突然想起被他杀死的那个狄族的探马。

猛然发现,四皇子发声的感觉像极了那位狄族探马,都是学说汉话学的很好却还保留了一些狄族的痕迹。

随即,季鸣鸿便想到狄族探子嘴里那个关于自己身世离谱到匪夷所思的说法。

在季鸣鸿听来,说他是季忠与狄族女子生下的孩子,比他是王青仪的孩子都不可思议,让人搞不清来源。

可若是这个说法是从京中传出来的呢?

不管是那个死掉的狄族探马,还是上辈子狄族在此时势如破竹的攻势,都说明他们在朝中有探子,能及时获悉边防部署。

季鸣鸿不禁对这位四皇子的生母产生了一些疑虑。

可是一个被关在掖庭里的女人,哪怕她是狄族的探子,又是如何接触到军情机密的?

如果按照这个判断推理下去,四皇子主动来接触他,就绝不是与赵光霖的亲信武将沟通关系这么简单了。

这是来试探他是不是他们那边的人。

如此一来,策反他就不是那个狄族探马的临时起意。

季鸣鸿有心与四皇子多试探几句,一路上两个人倒显得更加融洽。

这种融洽关系,一直持续到两人遇到另外一伙结伴的人。

云权正与西南蜀郡的云氏子弟骑在马上交谈。

见四皇子与季鸣鸿来了,一众人连忙向四皇子行礼。

“免礼。”四皇子笑着对云权道:“你们两个云家原是一家人,如今也算是家人团聚。”

云权正要回四皇子,却见蜀郡云家那边为首的年轻男子向四皇子一拱手:“回殿下,我们两家五十年前就断了来往,实在不能算一家人。”

“云则此言差矣。”四皇子温声劝道,“都说打断骨头连着筋,你们两家虽因河山阻拦,断了音信,但你们是一家人,流着一脉的血,总归是亲的。”

季鸣鸿一个外人,自然只有在旁边听着的份。也许是因为他心里对四皇子已有计较,赵明珀这话,他怎么听怎么都像是说给他的。

四皇子都如此说了,蜀郡的云则也不好驳斥皇族的脸面,只好点头应是。

不过,看他脸上的表情显然不予置否。

云权有赵明珀这句话,也没有之前那么谨慎,笑着对云则道:“仔细算了下来,我还要称呼您一声叔叔。”

“不用叫的那么亲。”云则伸手打住云权的话,“我连媳妇都还没娶,不想认侄儿子。”

接着云则又用蜀郡方言与他身后的其他人说了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季鸣鸿耳朵尖,听出他是在骂人。

云权也听到了,他虽然听不懂,但从云则的神情就能看出不是什么好话。

可他装作不知,又向四皇子提出一同狩猎的邀请。

没等四皇子答应,云则连忙道:“此地猎物不少,我们人多恐将它们惊走。不敢劳烦四殿下移驾,臣等告辞。”

说罢也不等四皇子挽留,就带着人调转马头,迅速离开。

云权轻轻皱了皱眉头,可四皇子是他留下的,他总不能追着云则走。

只好打起精神应付四皇子。

心里盘算地却是蜀郡云家已成了气候,虽平日不显山不露水,但只看云则对赵明珀的态度,便知道蜀郡根本不把京城放在眼里。

*

“有蜀锦这种好东西,难怪蜀郡的商人不把中原的丝织品放在眼里。”

八月初三,海洲,云家。

商队刚刚从蜀郡回来,文落寒正带着云桐与云青玲姐妹俩看蜀锦料子。

一边看,文落寒还一边感慨:“不管看多少次,都新鲜得很。”

商队老大站在旁边汇报着一路上的所见所闻。

“出川蜀的路还好走,没什么变动。只是冯楚与羌越道争夺大江西段的渡口,打得不可开交。我们不得不绕开羌越道,花了一些时间。”

“一路辛苦了。”文落寒将早就放在桌上的一个乌木匣子推给商队老大。

“谢文老板。”商队老大也不推辞,喜笑颜开地接了过去,又道:“我打算下个月就动身再去蜀郡,这次换一条路走,能快一些。”

文落寒想了想,还是点点头:“原是想劝你多休息的,不过你既然打算好了,那就不留你了。”

云青玲看看文落寒又看看商队的老大,忍不住问他:“您刚刚说那边在打仗,那么危险,您为什么还要现在去呢。”

商队老大不敢怠慢文落寒的子女,温声道:“小小姐有所不知,这商货珍贵就珍贵在稀少,打仗拦了路,东西出不来。这价钱不就涨起来了。”

云青玲若有所思地问云桐:“姐姐,这是不是就是朱十一说的富贵险中求?”

云桐点点头:“说这话的人,往往是做好了准备才去求得富贵,可不能头脑一热就冲上去。”

“大小姐好见地。”商队老大恭维道。

“你就别胡夸她了。”文落寒笑道,“这么大的孩子,只会嘴上说说,哪里知道个中道理。”

“文老板这话可就不对了。”商队老大正色道:“我家里的都和我说了,这些日子,大小姐替云翰林出面处理县里事务,像模像样不说,可是做了不少造福一方的事。”

“我只是替父亲传话罢了,真正做事的人是县里的官员。”云桐连忙道。

“对对,”商队老大附和道,“只可惜老人家这就要归乡荣养去了,也不知新上任的这一位有没有为百姓操劳的心。”

“放心,”文落寒道:“云晦挑的人不会错的。” “是云翰林亲自挑的,那肯定错不了。”商队老大又对着文老板的夫君一番吹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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