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变色之言209（1 / 2）

南宫蕙不在城中，她一早就去城外监督河道疏通去了。</p>

今年的雨水出奇地多，旱田都快淹成水田。</p>

南宫蕙要在城外住一晚，云桐见等不到人，就出了客栈，转头去了码头边的珍宝阁。</p>

文落寒正在仓库里，清点几箱西边来的玉料。</p>

听到女儿来了，她也不觉得意外，将手里的算盘往亲信手里一扔，就出去了。</p>

“你若是再晚来一点儿，我可就登船了。”文落寒招呼自己的女儿坐下。</p>

云桐这三年个子窜得特别快，母女俩在茶桌两边坐下，云桐坐正身体就能平视文落寒的眼睛。</p>

“母亲，雍州出事了。”云桐轻声说道。</p>

“出事就出事了呗。”文落寒没有因为这个消息露出半点惊讶之色，“那一位庸弱至极，撑到他在位十一年才出事，已经是高祖保佑了。”</p>

“……您说的有理。”云桐接过侍女端上来的茶，亲手俸给母亲。“原是想借您的人，去雍州附近探探情况。”</p>

“这主意倒是好，不过……”文落寒点了点桌子，“我也拆不出人手专门给你打听消息，只能捎带着听一耳朵。”</p>

“您要去雍州？”云桐很是意外。</p>

“乘船去，趁着河道还没被封锁。”文落寒指了指码头上的白帆商船。</p>

漕工刚把最后一箱货品搬上船，管事的盯着他们关上船舱的门，然后下船朝文落寒这边走。</p>

“对了，你那个药铺里的伤药实在是好东西，我赊了四箱，等回来连本带利还给你。”</p>

文落寒说着就起身要走。</p>

云桐连忙拉住她：“这可不行，您自己说过的，想做成生意就不能让人赊账。”</p>

“那就是我说错了。”文落寒将云桐从椅子拉起来，带着她走到外头，“还不松手啊，让海洲的百姓都看到，平日里端庄娴雅的云大小姐居然也会拽着她母亲的袖子撒娇，你不怕丢人啊。”</p>

“不怕。”云桐摇了摇头，双手抱住文落寒的胳膊，“您这是要把我的药卖到那儿……”</p>

云桐话还没说完，就愣住了。</p>

文落寒笑眯眯地给她理了理头发：“想明白了吧？”</p>

云桐怔怔地点了点头：“您是怎么知道的？”</p>

“你是怎么知道，我当然就是怎么知道的咯。”文落寒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p>

“不对，不对。”云桐看向停靠的商船，“这艘船，您至少准备了十日。带着药品去雍州，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p>

“很多事在发生之前早就有预兆不是吗？”文落寒笑着解释道。</p>

“若您是从种种前兆中算出雍州要出事，那您现在就该到达昭义关了。”云桐冷静地拆穿母亲的借口。</p>

“您现在带着药去雍州。”云桐坚决要让文落寒说实话：“若是雍州的起义军决议要冲关，哪怕只是要与朝廷僵持。您在路上走一个月，正好可以把药贩卖给正在昭义关备战的王家。就好像……就好像……”</p>

“就好像什么？”文落寒端得一副气定神闲。</p>

“就好像雍州那边刚出了事，您就知道了一样。”云桐不自觉地压低声音。</p>

“嘘……”文落寒把食指放在云桐的嘴唇上轻轻一点，“有些事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能告诉你的事，我都告诉你了，不能和你说的事，就不要打听了。”</p>

“那您能告诉我，将来会怎么样吗？”云桐忍不住问。</p>

文落寒苦恼地笑笑：“这就是个不能打听的事。”</p>

在船上等候的副手拿出一副罗盘转了转，出港的吉时已经到了。</p>

文落寒摸摸女儿的头发：“好啦，你已经是大孩子了，要学会自己解决问题，好好等我回来，嗯？”</p>

“我知道了，母亲。”虽然母亲对她有所隐瞒让云桐感到焦虑，但她的母亲一向如此，也没法再发什么脾气就是了。</p>

云桐目送文落寒的商船向西驶离码头。</p>

文落寒也站在船尾看着她。</p>

“哎呀，心里还有点不好受。”她的身边此时没有人，甲板上的漕工都在忙着自己的事。</p>

文落寒突然对着空气问了一句：“你还没算明白脱离节点在哪儿？”</p>

掠过她身边的江风自然不会答案。</p>

可是文落寒又来了一句：“什么叫参数不明啊，你不会锚定一个稳当点的坐标，真是，你是系统这些还要我来教吗？”</p>

接着她又与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吵了几句，遂叹了口气：“也罢也罢，就当是奖励关，先赚钱。”</p>

说完，她就安静了下来，一时间船尾只剩下水浪拍打舷侧的声音。</p>

忽然，文落寒又抱怨了一句：“我知道我知道，剧情线已经走完了，我不能干涉后续的故事了，你这么啰嗦去做新手引导员去吧。”</p>

*</p>

云桐并没有深陷在关于母亲的忧虑中，她知道文落寒有她自己的机缘，但机缘这东西也不是时时刻刻都管用啊。</p>

要说老天眷顾，云桐觉得老天让她重生一回，已经很心疼她了。</p>

但那又如何呢，她和季鸣鸿重生回来，你改一笔我改一处的，上辈子发生过的事不会重来一遍，她两个人面对的全是新问题。</p>

若是再按照上辈子的步调往前走，早就被那些明里暗里虎视眈眈的敌人吃的骨头渣都不剩了。</p>

可见机缘这东西，不能依赖。</p>

“父亲那边知道消息了吗？”云桐上了马车，先问伍陆。</p>

“姑娘放心，老爷也收到了卢郡守的传信，我觉着比您还快一点。”伍陆说。</p>

“这倒是，小金初来乍到连云府的大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云桐对伍陆道：“你负责让他把路认熟。”</p>

云桐说完就进了马车。</p>

“等会儿路过糕饼铺子，下去买几样带回去。”</p>

“知道的姑娘，您不用操心这个的。”桃珠回道，“您就放心休息吧。”</p>

云桐点点头闭上眼睛。</p>

一切还都在掌控之中，除了季鸣鸿那边，这次送信如此匆忙，他肯定是出事了。</p>

雍州的民乱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昭义关铜墙铁壁，京畿军兵强马壮，想压制住雍州还是很容易的。</p>

只是派谁去，是个问题。</p>

云桐想了想，当初赵光霖封了赵明瑜雍王，如今雍州乱了，他会不会让赵明瑜去平乱呢。</p> 如果赵明瑜不去，只靠王家，他肯定不放心，可除了王家，他又能靠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