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好事多磨212（1 / 2）

季鸣鸿看上去更接近上辈子的摄政王了，他抬眼看过来的时候，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已经多了一些云桐熟悉的锐利与隐忍。</p>

孩童的稚嫩和圆润已开始在他的脸上褪去，因为个子蹿得太快，身体显得过于瘦削。</p>

整个人被呼啸而过的山风吹卷，像一只还不太会飞的鹭鸶。</p>

云桐走到季鸣鸿面前，好奇地打量着他。</p>

“宫里不给你饭吃吗？”她轻声问。</p>

“还好，若是不够吃，我就去抢赵明瑜的。”</p>

“你也不怕萧贵妃给你使绊子？”</p>

季鸣鸿笑了，露出尖尖虎牙，也不说话只是望着她。</p>

云桐这才意识到季鸣鸿只是在说笑，白了他一眼，就不再理会他。快步从他身边越过去，跟父亲的亲随青竹打招呼。</p>

“大姑娘好。”</p>

“可是出了什么事？”</p>

“爷说，他今日繁忙，没空招待季公子，还请大姑娘出马。”青竹说完笑容都显得心虚了。</p>

云晦把事交代给他的时候，他就忍不住劝：“大姑娘也到了该设防的年纪，这样是不是不太好。”</p>

“有什么不好的，大姐儿又不是没脑子没分寸。”云晦往窑里铲着炭，“再说，北地的事一直是她们娘俩把控，季鸣鸿来了恐怕也不是找我的。”</p>

“那您就不管了啊。”</p>

“有什么好管的。”云晦望了一眼远处云浩的墓碑：“别说咱们家了，就是卢家南宫家，女儿到了岁数不都是让她多见见世交家的小子们，就是见得多了，才能分出好赖。”</p>

“再说，大姐儿就是落寒照着自己的模子刻出来的，心里头的事多，哪一件都比男人重要。”</p>

“咱家的姑娘当然好。”青竹还是不放心：“可季家又不是什么好东西。”</p>

“你不放心你就跟着去。”云晦挥手一撵。</p>

青竹自然责无旁贷，连忙对云桐道：“小的给大姑娘赶车，也送送季公子。”</p>

“不用，谢谢青竹叔。”云桐立刻拒绝，她回身看向站在原地好整以暇的季鸣鸿：“把他交给我，您回去照看好父亲就行。”</p>

青竹看着云桐气势汹汹地带着季鸣鸿走向马车，他连忙眼神示意梨果好好保护云桐。</p>

得到梨果郑重地点头答应之后，青竹才多少放心了些。</p>

云桐上了马车，季鸣鸿就要跟上去，梨果连忙他：“季公子您是骑着马来的。”</p>

没等季鸣鸿找借口，云桐便说道：“让他上来吧。伍陆去牵马，梨果桃珠你们两个驾车。”</p>

既然自家姑娘发了话，梨果便不再说什么。桃珠戒备地看了一眼季鸣鸿，就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他。</p>

马车晃晃悠悠地朝前走，季鸣鸿进了车厢，立刻松懈了精神，倚在软枕上半天没说话。</p>

“你从哪儿来的？”云桐问。</p>

“雍州。”</p>

听到季鸣鸿吐出这两个字，云桐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p>

雍州出事也就一个月的时间，季鸣鸿就算是得到消息以后就离开京城，这一路上也要日夜兼程。</p>

马可以换，人却要咬牙顶住。</p>

季鸣鸿过来之前显然是收拾过了一番，只有在他松懈之后，才能看出疲态。</p>

云桐指了指他手边的柜子：“水在那儿呢。”</p>

“多谢。”季鸣鸿没有客气，“有吃的吗？”</p>

“来得匆忙没准备，你坚持坚持。”云桐知道季鸣鸿已经很疲累，但她还是想知道有什么事是要他亲自跑到海洲来说。</p>

“你还能说话吗？”云桐一边问，一边打开她手边的柜子寻找，她隐约记得，马车上应该还有些糖果之类的零嘴儿。</p>

季鸣鸿笑了：“我来不就是为了与你说话的。”</p>

他看着云桐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小小的八角锦盒，打开来里头是码放整齐的梨膏糖。</p>

“你在海洲倒是饿不到，还吃得挺好。”</p>

季鸣鸿觉得云桐看起来要比做皇后的时候，要好很多，像一株终于被挪到室外的牡丹，见了太阳，舒展开叶片。</p>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海洲现在是我的地盘。”云桐颇有得色，她把梨膏糖递给季鸣鸿，“你呢，你是怎么出的京城？”</p>

“赵明瑜给我打的掩护。”季鸣鸿慢吞吞地喝着茶，“他害怕自己不明不白地就被扔去雍州，就让我替他去看看。”</p>

“那……看出什么来了吗？”</p>

“不多。”季鸣鸿摇摇头，“时间有限，我只在武城停留了一日。手刃高家的那人姓费，是乌珠郡的一个小吏，武城百姓里相传，他是看不下去高家敲骨吸髓的贪婪，才带头反了。”</p>

说到这里季鸣鸿看向云桐，问：“你信吗？”</p>

“我不信。”云桐给自己拿了一块糖，“看武城的风向，倒是对这个姓费的评价很高，”</p>

既如此，赵光霖若是再不派兵，等他们在雍州成了气候那就迟了。</p>

“有时候，我真猜不透这些做皇上的每天都在想什么。”季鸣鸿咬了一口梨膏糖，他不爱吃甜的，不过这种时候有的吃就不错了，哪还轮得到他挑挑拣拣。</p>

“他生怕王家或者江家借此机会大捞一笔，喂饱王青仪。”云桐的语气颇为不屑。</p>

季鸣鸿听罢，皱起眉头：“太荒唐，他一个皇上居然揪着这么点蝇头小利算不清楚。”</p>

他认真地给云桐解释：“不过是临时拼凑的乌集之众，没了头领就一盘散沙。京畿的兵就算再废物，也比这些没经受过训练的百姓强。赵光霖随便点个人带兵去，不出一个月就能太平。他这样犹犹豫豫，迟迟不肯派人，才会让雍州的骚动变成只能王家江家出手才能平定的大乱子。”</p>

“季家不行吗，河西以前……啊不对是将来……反正你懂我的意思。”上辈子河西是季忠在守，季忠死了以后，就轮到了季连星。</p> “季忠早就想了。”季鸣鸿笑着道：“只是差一个师出有名，上辈子是云晏与萧擎为了避免江家一家独大，才给了季忠这个机会。后来的事，你就都知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