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大练兵（1 / 2）

三月二十五日，阴天。

牛金星表达完闯军的诉求后，郑光既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反而遣人将他送回。

先农坛练兵已过五日，战时不比其他，效率最为重要。他打算就今日探一探新兵们的底，而实战带来的死亡与功劳，也能将营造出紧张的气氛，以及调动训练的积极性。

据探子来报，自十九日闯军攻城不顺后，大量屯兵京城西北侧，光是主营就驻扎了将近四万人马，约占总兵力的三分之一。

两次攻城，其虽屡屡不顺，但并未伤到多大元气，最大的损失仅是折了一员大将，而军中因流言逃跑者，甚至比战死者还要多。

料想李自成也是对郑光的手段有了几分忌惮，才做出这样的安排。但如此一来，便会造成原来密不透风、四面皆强的包围圈，出现明显的薄弱处。

东便门，任继荣部驻扎处。这个曾担任过大明千户长的闯军将领，自然难以受到李自成的看重，所统率的部众甚少，又被抽调走些许精锐，此时仅有不到五千余人，是拿来练手的不二人选。

四五日里，新军军器所日夜加班加点，所造出的武器约能供上五百余人装备，郑光从十二百户所中，挑出两支训练效果最好的队伍，参与此次行动。

中午，下起了小雨，饭后人盹，东便门悄然打开，青石板被压得隆隆作响，一门门铸铁大炮被推了出去。

“砰！”

平静的日子，被一声大炮的轰鸣声打破，紧接着一轮齐射。

闯军的将士营地，据城门五百丈之外，每隔五十步设哨队巡逻。此时，营地的伙夫正收拾着灶台，兵卒三五个成群，刚吃得正饱，嬉戏打闹，所有人一齐望向远方天际，一颗颗极速炮弹在空中划出白弧轨迹。

“敌袭！”

也不知谁喊了一声，“呜、呜、呜……”

号角短促地吹响，到处乱作一团，有钻在树后躲避的，有四处寻找武器的，还有两个兵卒，在争抢一个头盔。

“整顿兵力，营前集结！”

在白弧线下，一支军队正在悄然移动，直奔闯军营地，所见的哨队企图抵挡，但都被轻易地突破。

这支队伍的规模只有千人左右，由四百名新军和六百名禁军组成。

如此安排，郑光心中的打算是拿禁军充当‘炮灰’。打仗就会死人，新军是他的嫡系，自然是希望减少伤亡，所以他从禁军中调来六百人共同作战，吸引火力。

而且禁军代表的是贵族的利益，通过作战，削弱贵族的力量，也算是一种变相地加强皇权。

“咚、咚、咚！”

炮弹落地，在闯军营地炸出一个个凹坑，这时的炮弹还是实弹——铁球或者石球，仅靠落地造成的溅射，杀伤效率极低，但能造成极大的混乱。

这就够了。

在炮火的掩护下，明军极快地接近闯军阵地，只是行进了几百仗，禁军与新军的差异就凸显出来，前者已经有些散漫，而后者三人一组，配合妥当，井然有序。

“杀！”

一丛丛高大树木之后，任继荣已经初步集结了部队，但不待他作出部署、实行命令，敌军便杀到眼前，只得仓皇应战。

正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长久的围城之下，这个身经百战的将军，竟然松懈到未曾考虑过防御。毕竟直到现在，所有的闯军将领都一致认为，北京城里的大明军队，组织不出一场正式的战役。

禁军们很快地朝营地杀去，而新军则步步为营，时刻铭记着教官的训诫，三人一组，各司其职。

“砰！”

枪兵在重盾后伺机瞄准，打出一枪后立刻缩回装弹，盾兵持着重盾警惕四周，缓慢前进，而矛兵则在重盾后方约半丈大的椭圆型范围巡视，一旦有人靠近攻击范围，便立刻突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