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根源（2 / 2）

“去哪？”

“回家。”

家？三井格不知道什么是家，是孤儿院吗？还是一色家？或者是自己现在住的房子？

他伸出自己的手，放在另一个自己的手中。

在锁链响起之前，两人已经消失无踪。

经历了空间的连续跳跃，三井格甚至在一撇之间看到了曾经熟悉的诡异地铁站，最终两人停下了脚步。

这是一处街道，街口似乎在施工，挖了一条长长的土沟，街道的另一头也是如此。

“看见没，你干的好事！”苏格抱怨到。

“我？”三井格指了指自己，他从没来过这里。

“你做的认知屏障啊，以前还有阴影流窜进来陪我聊聊天，自从你干了这件事，没有任何东西能进来了，我也出不去。”

“那现在？”

“一之濑那个女人用神的力量直接冲破你的认知屏障，但距离太远了，只够我造一条木板的。”

苏格说着，从一旁拖过来一条木板，架在沟上，一个简陋的独木桥就这样造了出来。

这条沟很窄，不到三米，甚至可以直接跳过去。

但是在三井格的认知影响下，任何人和阴影都无法通过。

因为，这里是他的殿堂。

“你说的神是怎么回事，这个世界上有神吗？”三井格小心从独木桥通过，沟很深，一眼看不到底。

“有的，但也是人的集体意识造就的东西。”

“所以，那个红色眼睛的app是神的手笔？”

“可以这么说。”

两人聊着一起往前走，这里绝对安全，苏格显得懒洋洋的。

同样，三井格看着不认识的街道却隐隐有种熟悉和安心的感觉，负面情绪逐渐溜走。

“到了，咱家，只是你肯定不记得了。”

从楼道口进入，上了二楼，苏格站在门口向他介绍。

门上贴着不认识的对联，三井格却能清晰明白它们的意思——吉祥如意福星到，平安喜乐好运来。

推开门，小小的两室一厅，苏格的房间在最里面。

“所以说，我的欲望就是家？”

“……那倒不是。”

苏格进入自己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床，一个冰箱，一台电脑，一个电视和游戏机。

“你的——或者我，我的欲望，扭曲的欲望，都在这里了。”

“？”

“全世界所有的游戏，不用下载，随时打开，连一些冷门的成人游戏都有。”

“全世界所有的电影，动漫，电视剧，小说，打开电视随时都能看到。”

“全世界所有的美食，都可以用外卖软件免费获取。”

“全世界所有的饮料，包括酒，全都在冰箱里，只要在面板上选择，打开就有。”

“还有全世界所有的香烟——”

“等等！”三井格发现了华点。

“香烟？我那段时间抽烟是你搞的鬼？！”

三井格在追踪凶手的那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顺其自然就点起了香烟，他对尼古丁的依赖甚至像个老烟枪。

等他回过神来，身体已经习惯了尼古丁，他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功夫才把烟戒掉。

“三井同志，请接受不完美的自己。”苏格佯装严肃说。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让我忘掉双叶一心想要报仇的认知是你搞的鬼？！！”

三井格睁大了眼睛，如果在双叶最脆弱的时候他在，那个女孩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吧！

“……”

“……”

两人大眼瞪小眼，温馨的气氛越来越尴尬了。

“是，是我，你就说怎么办吧！”

苏格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混蛋样子。

“为什么？”

“因为我接收了你十几年的负面情绪，在一之濑阴差阳错下帮我脱离困境的时候，我已经变成了怪物。”

三井格颤抖了一下，他盯着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男人，嘴唇中挤出一句话：“封闭的那两年，你在不断接收负面情绪的情况下一直一个人住在这里？”

“还有游戏、动漫、音乐、美食……”

苏格浑然不在意，对他来说，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是最好的，虽然阴影还是进不来，但他可以出去了啊！

再说，他也对双叶的情况充满愧疚。

虽然这里并不是以前的世界了，虽然他找遍了游戏库和动漫库怎么也找不到女神异闻录这个名字。

但三井格的确是他，他也是三井格，三井格的一切记忆他都拥有，否则，面对一色若叶的死，苏格也不会爆发出那么强烈的仇恨。

“对不——”

“你不需要对自己道歉。”

三井格平息了情绪，内心依然充满疑惑。

苏格一直在说，两个人其实是一体的，但他俩的确性格和记忆都不相同，或者说，苏格拥有他没有的记忆。

一个人拥有了记忆，一个人却保留了选择。

对于拥有记忆的那个人来说，眼睁睁看着悲剧的发生却无法改变，这何尝不是一种痛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