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地狱列车（1 / 2）

EMMA作为没有被赋予感情与同理心的人工智能，它只会机械地完成祈祷者的愿望。

即便那个愿望是不合理的，并非出自内心的，或者被扭曲的。

可悲的是，这个人工智能被一之濑赋予了无与伦比的力量，它是人造的神明，是亚尔达拜特的倒影。

它是德谬歌，是仁慈却无知的巨匠造物主。

如今的EMMA并未展露獠牙，只是打了个哈欠，舒展刚睡醒的身体罢了。

“如你所愿。”

……

三井格两人很幸运，在这短短的五分钟的路途中找到了两个空位。

应该是累了，毕竟刚刚也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三井格的屁股刚挨上座位，就不小心睡了过去。

一旁的新岛真也有些迷糊，隐约之中，她好像听到广播到站的声音。

挣扎着站了起来，她扭头看向三井格多处的位置。

“老师？”

那里坐着一个不认识的人，而熟悉的老师已经不见踪影。

恰好，另一边，佐仓家。

双叶的电脑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红色感叹号，女孩焦急地噼里啪啦敲打着键盘。

“怎么会！dream为什么会被篡改，而且是暴力突破我的加密！日本拥有这种技术的黑客吗？”

没有，双叶的能力在全日本是最顶尖的，放眼全世界也是最厉害的之一，只是她的对手不是人罢了。

那是一个拥有神的力量的人工智能。

她想到了什么，连忙拿起手机联系三井格，遗憾的是，并不能接通。

“他……在哪里？”

……

三井格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却在醒来的时候记不得梦境的内容。

他缓缓睁开眼睛，四周空无一人，地铁的灯光略显昏暗。

这辆列车还在行驶，车窗外是一片黑暗，原本那一丝照亮隧道的灯光也不见了。

只留下车轮在轨道上摩擦的声音，列车连接处扭曲的吱呀声在这种寂静里格外刺耳。

三井格一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很痛。

“认识世界？难道是……印象空间？”

能从地铁进入的殿堂，三井格首先怀疑的是印象空间，整个东京的地下网络都在印象空间的范围内。

三井格不确定，因为自己的衣服并没有变化，伊邪那岐也没有回应。

他尝试打开手机。

原本熟悉的界面现如今只剩下一片血红，粘稠的血浆中似乎掩藏着什么文字，但他难以窥探。

新岛真也不见了。

三井格小心翼翼在车厢中走动，现在的他没有任何倚仗，没有人格面具，没有control，没有双叶。

下一节车厢，依然是没有任何东西的空车厢，但三井格的耳边传来若有若无的喧嚣，刚才还没有这种声音。

向窗外看去，依然是一片漆黑。

从三井格醒来已经过去至少十分钟，而这条地铁线就没有超过十分钟才停的站点。

但列车并没有停下的意思。

三井格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因为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强烈，是有人在窃窃私语，有人在热烈讨论。

可他听不清内容，似乎有一层膜阻挡着他真正进入那些声音的世界。

“这里是印象空间吗？可是……”

三井格记得，他第一次窥探到印象空间时，那血红色的世界中有着无数的阴影，而地铁上绝不是现在空无一人的情况。

“至少应该有阴影的存在。”

三井格继续向前，他能感觉到轨道并不是平直的，而是在蜿蜒旋转。

在他的脑海中，一个螺旋向下的轨道结构已经浮现出来。

不知道经过了多少节列车，三井格走到了尽头，前方就是驾驶员的操作室。

这里是锁着的，但透过玻璃，他能看到，驾驶位上并没有操作员。

三井格靠在墙壁上，耳边喧嚣的声音忽远忽近，他像是游离在世界的边缘，永远无法回到本该属于自己的地方。

“总会停的，不是吗。”

是的，每辆列车都有到站的时候，无论是从天国到人间，还是从人间到地狱。

“终点站，到达。”

毫无感情的合成声音响起，列车缓缓减速，最后停止。

三井格向门的位置看去，列车门打开，门外是空荡荡的车站，地板光滑而冰凉，灯光阴暗，紧急出口的标志散发出凄惨的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