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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方有顺也是差不多相同的意见:“姥爷以前打仗的时候,我们指导员就总说,不能打无准备之仗,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上学我觉得也是相同的道理,虽说现在是不考大学了,可谁也不能保证以后就永远不考。你现在要是不学了,万一哪天又能考了,你也可以考了,那不就成了个没准备的了吗?所以说这学还是得上,不但得上,还得上好,这样你就是那个有准备的人。”

好像是这个道理哎。

沈玉袖听着两个老人的解释,心中迷雾顿时层层散去。

确实是不能打无准备之仗,就像姥爷说的,万一将来又能考大学了呢,万一那时候她还想考大学,也能考大学呢?要是现在就退了学,到时候她不就抓瞎了?

不行,这学还是得上,就像姥爷说的,她得打有准备之仗。

就这样,沈玉袖那点迟疑于还要不要上学的想法刚冒了个头,就被方有顺和方姥姥给摁下去了。

方姥姥见她把话听进去了,看看天色已经不早,就催她:“快吃饭了,你要是再不往你爷爷家赶,好吃的可就都被抢没了。”

纠结没了,沈玉袖就又精神了起来,听到方姥姥的话,哦哦两声翻身下炕就往外走。

一年到头,也就是今天的爷爷家的饭菜最丰盛,好吃的也多,要是去晚了可就真像姥姥说的那样,好吃的被抢没了。

沈玉灵在家啃了个窝头,又在炕上歇了些时候,等身上终于有了点力气,立刻开始梳头洗脸换衣服。

要不是被饿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其实每年的这时候,她应该是早就在沈家老院了的。

当然,她去沈家老院,可不单纯是因为礼貌,而是想过来露个脸,给包括二爷爷在内的所有人一个好印象。不为别的,只因以后那个当大官的男人,就是对岸二爷爷家四闺女婆家村的,当年沈玉袖能嫁给那个男人,就是二爷爷家四女儿的媒人。

洗好脸,梳好头发,沈玉灵换了身衣服,站在洗脸盆架上面的小镜子整理了整理,见没什么不妥这才往沈家老院走去。

沈玉灵走得很快。

这时候已经要饭点了,她得快些过去,在长辈们面前露个脸的同时,她还要多混点饭吃,刚才啃得那一个窝头如今可已经都消化没了,不再吃些东西,她怕坚持不到晚上。

沈玉灵走的太快,也就没太注意周围的环境,在刚走出小道的时候,冷不丁就和从另一条小路上走过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沈玉灵饿了几天,本身就没什么力气,一路快走的这些路程已经让她气喘吁吁,如今和那人一撞,整个人立刻不受控制的趔趄着朝后跌去。

“哎哎哎?”沈玉袖也没想到转角忽然会窜出一个人来,一见那人被自己撞飞,吓得连忙伸手把人给拽住,直到把人扶稳,这才看清,跟她相撞的竟然是沈玉灵。

沈玉袖立刻将手往后一收,在身上擦了两把。

这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沈玉灵也没想到,今年她娘差点把她饿死就算了,好不容易吃了点东西走到这里,竟然差点被沈玉袖给撞飞。

沈玉灵稳住身体后赶紧整理一下衣服,没好气的喷人:“你有病啊?走路都不看道的?”

两人本就不对付,沈玉灵这口气一不好,沈玉袖立刻就不乐意了:“我是没看道,你倒是看道了,不照样撞过来。”

这原本就是个岔道,从他俩各自过来的方向谁也看不见谁,而且她刚才的速度也不算快,两人最多只能是恰巧撞上而已,虽说沈玉灵差点摔倒,可自己也拉住了她,这事让谁来说,也不可能只是一个人的错,沈玉灵倒好,张嘴就冲自己来,咋的,自己还欠她了啊?

“你差点把我撞倒不道歉就得了,竟然还口气这么狂,咋,你有个姥爷了不起啊?”沈玉灵没想到沈玉袖居然敢怼自己,这些天积攒的怨气顿时一下子冲沈玉袖发了出来。

有沈家人在的时候,她是不敢对沈玉袖怎么样,可现在周边又没什么人,难不成自己还能怕她是咋的?

“有事说事啊,先不说咱俩到底谁撞了谁,这事可跟我姥爷没关系,别跟疯狗似的乱咬人。”沈玉袖一听沈玉灵居然攀扯她姥爷,一下子不干了。

“你说谁是疯狗呢?你才是疯狗,你才是。”沈玉灵一听她骂自己疯狗,立刻火了,张牙舞爪的就朝沈玉袖的头发抓去。

沈玉袖没想到沈玉灵话不投机就上来挠人,左右一抬啪一下拍开她挠过来的爪子,右手紧接着抓住她后脑勺上的马尾,控制着她的脑袋使劲将人转个半圈,在沈玉灵整个人背过身去的瞬间,一脚蹬上了她的屁股。

可去你的吧。

沈玉灵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刚刚动手,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整个人就被转了圈,紧接着就被蹬的跌跌撞撞朝前跑去,幸亏她脚下还算利索,要不然一个步子迈不好肯定会摔个狗吃屎。

“毛病。”沈玉袖见她向前跑出七八步远也没摔倒,愤愤的哼了一声就扭头往沈家老院走。

倒不是她怕了沈玉灵,而是姥爷曾经警告过他,不能仗着学过点拳脚就仗势欺人,她怕再跟这个看起来脑子有点问题的沈玉灵待下去,万一这人说出更难听的话来,自己一个气急再给她揍出个好歹。

沈玉灵好不容易稳住身体,等回头时就发现沈玉袖已经走了,当下气得‘啊’一声尖叫,直把走在隔壁路上的两个小伙子给下了一跳。

他俩每个人胳膊带了个红袖箍,听到这凄厉的尖叫,还以为这里发生了命案,甩起飞毛腿就跑了过来,结果到这里一看,两三米的小路上竟然只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

“咋了?发生啥事了?”其中一个红袖箍小伙子问。

“关你屁事。”沈玉灵正在气头上,也没看清眼前的人长什么样,口气也就不那么好。

红袖箍被喷的一噎,没好气的瞅了眼沈玉灵扭头就走。

这要不是大白天,要不是在大街上,他肯定会给这不知死活的丫头一个大笔斗。

熊毛病,当好人做好事,还做出错来了。

第86章 竟然是他

然而,他俩不想跟个小姑娘计较转身就走,沈玉灵却在看清两人胳膊上的那抹红色时,一下子怔住。

雾草,竟是这两年到处闹事的人。

沈玉灵看着那两人胳膊上的红色,眼睛眨了又眨,接着慢慢眯了起来。

“哎,我们村有个老头儿还在编筐卖,这是在损害集体利益,你们管吗?”

就在两人的背影快要消失在转角的时候,沈玉灵忽然扬声开口。

现在一切都是集体的,既然集市已经取消,个人不能做生意,那方有顺编筐卖应该也是不被允许的吧?方有顺这样的行为是不是应该被抓起来?

如果方有顺也不能编筐,没了这份收入,那沈玉袖岂不是就少了一个优势?

前面两人本来都打算走了,听到这话刷一下同时回过了头。

也就是两人这一回头,沈玉灵心里忽然咯噔一下,看着其中一个男人的脸,瞳孔不受控制的颤了颤,下意识的吧唧一下闭上了嘴,速度快的都差点咬到舌头。

特么,竟然是他?

竟是当年自己一见钟情的那个男人,陈广志。

陈广志听到声音立刻回头,却见刚才叫他们的那个女孩,见到自己和同伴回头被吓得不敢看人。

刚才他过来好心询问的时候,这丫头跟吃了火药似的,上来就喷人,现在又表现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是在闹哪样?

陈广志嘬着牙花想了想,终于在看到同伴胳膊上的颜色时明白了些什么。

估计是看到这个吓到了吧?那可真够胆小的。

陈广志灿烂一笑,回到她身边,怕真把人吓出什么毛病来,尽量放柔了声线问她:“小妹妹,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那老头儿叫什么?几队的,家在哪个位置?”

沈玉灵被问的心里打鼓,但想想此时两人还根本就不认识,要是反应太过,反而容易引人怀疑,就硬着头皮开了口:“那老头儿叫方有顺,是八队的,家就住在西边,是三间瓦房,很容易就能找到。”

“好,谢谢你提供的线索。”陈广志说完,目光又上下打量她一下,问:“你叫什么,要是说的属实,我回头给你记上一功。”

陈广志靠的太近,让沈玉灵不自觉的紧张起来,多年以前与这个男人的记忆好像在这一刻开始慢慢回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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