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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袖听得轻嘶一声,又小声问:“那姥爷呢?”

“姥爷让我跟咱爹商量好,只要咱爹说可以,他就给钱。”沈玉林说起这个更无奈了。

沈玉袖有些牙疼了。

这事不好办啊?爹娘姥姥姥爷都不同意的事,她要是给沈玉林借了钱,会不会到时候自己也跟着吃挂落?

“好小袖,你就帮帮二哥吧,好不好?”沈玉林见她满眼迟疑,连忙双手合十对沈玉袖求神拜佛,“周清瑗现在都在单位里上班了,我还天天在地里干活,哪配得上人家啊?”

“现在想到这个了,早干啥去了?你要是当了老师至于这么费劲吗?”沈玉袖没好气的瞪着他、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好小袖,你就帮二哥这次,求求了。”沈玉林有求于人,无论沈玉袖说什么,他都好声好气的求着,半点也没了在沈敬贵面前的骨气。

沈玉袖什么时候见过他这样啊?一颗心顿时软了,深吸口气说道:“行吧,我发了工资就给你,不够的我给你借借看,借不到你也别怪我。”

“我哪是那不懂事的白眼狼?你放心,只要你肯帮我,无论这事成不成,我只有感谢的份,绝不会有半句怨言”沈玉林说着啪一拍掌,双手合十对沈玉袖谢了谢,“这事就交给你了啊,等你好消息。”

说完,沈玉林扭头就朝外走去,家里人都去上工了,他再不快些去,被爹逮到可没好果子吃。

沈玉袖在桌前,隔着窗户看着沈玉林跑出院子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

这个二哥也是不容易,婚姻被爹随意定了,好不容易弄个工作,还要被辖制,要是她再不帮他,那他得多可怜啊?

可惜自己上了这些日子的班,工资还没拿到手就已经有了去处,只希望这事别漏了陷,自己再被爹娘一起给清算了。

沈玉袖借钱还是很容易的,一是她跟几个老师关系确实是不错,二是不管沈家还是方家老俩日子都不错,再加上沈玉袖本身就是老师,月月都会有工资,他们根本就不怕沈玉袖借了钱还不了。

就这样,沈玉林拿着沈玉袖借到的钱,很快就定下了工作,成了县里机修站的学徒工。

定下工作后,沈玉林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在县粮站工作的周清瑗,可没成想,到了那里却根本没找到人。

在粮站看门的一个中年男人,听说他来找周清瑗,立刻笑呵呵说:“周清瑗啊,她已经不在这上班了,听说是拿了推荐名额上工农大学去了。”

“啊?”沈玉林一愣,随后问道:“那您知道她去哪里上大学了吗?”

“那不知道,我只是个看大门的,跟人小姑娘不熟,哪知道那个啊?”中年男人话中隐隐带了些讽刺。

那小姑娘人虽然不大,可傲得很呢。在粮站记了几天帐,那是天天看着那些运粮卸粮的人眉头皱的死紧。

虽然那姑娘不说,但那态度一看就是嫌弃这些人,都这样了,谁还往她跟前凑啊?

是以,虽然那小姑娘在干了将近两个月,但实际上跟谁都不熟,这粮站里自然也就没人知道那周清瑗到哪里上大学去了。

沈玉林怎么也想到,自己费心费力的在县里弄了个工作,周清瑗却不在这里了,甚至,周清瑗都没跟他说过这件事。

从这里离开后,沈玉林心急火燎的就去了县府院子,可到了那里,他才忽然意识到,他只知道周清瑗的父亲在这里上班,却不知道他的名字,甚至他连周清瑗的家住哪里都不知道。

这一刻,沈玉林忽然发现,他对周清瑗了解的很少,一旦周清瑗不跟他联系了,他都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她。

沈玉林在县府踟蹰了良久,最终还是满心失落的离开了。

总归,周清瑗的家是在这里的,而他如今也已经有了机修站的工作,早早晚晚是能打听到周清瑗的消息的。

沈玉林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在家等了没一会儿就见沈敬贵气势冲冲的回来了,一看到他正在炕上躺着,抬手就一巴掌拍到了他的大腿上。

“你个死孩子,不去上工竟然在家里挺尸。”

他的力道可不轻,一巴掌下去沈玉林差点没觉得自己腿给拍断了,嗷一嗓子蜷起腿就滚到了炕里边。

“爹爹爹,我没挺尸啊。”沈玉林滚到炕里边立刻站了起来,连连声明:“我是有正事要干的啊,我找工作去了。”

“找工作?工作多那么好找?你特么再给我扯……”沈敬贵说着随手抄起炕上的一个扫帚疙瘩,就要爬上炕的拽人。

沈玉林一见情况不好,搜一下子窜到的炕脚,忙不迭的解释,“我没扯,我真找工作去了,我也找到了,就在县机修站,明天就上班。”

沈敬贵闻言一愣,随后眼睛危险的眯了眯,沉声三连问。

“那工作不是要钱的吗?你给钱了?钱从哪来的?”

沈敬贵话音一落,沈玉林立刻就意识到有些不对,咬死了不说钱从哪里来。

“反正我钱拿上了,工作也办成了。”

沈敬贵一听眉头皱的更狠,目光疑惑的看向被动静吸引过来的方姥姥。

该不会是这老俩吧?五十块钱可不是小数目,要不是这老俩,这小子上哪弄那么多钱?

方姥姥见他看向自己,连忙摆手。

“这小子倒是跟我说过这事,但你爹也说让这小子得到你同意才行,我们可没给他钱。”

沈玉袖下班带着还在上小学的沈玉军和沈玉穗回来,见大哥大嫂抱着个孩子都站在门口看着屋里,不由疑惑的跟着也朝屋里看去,同时还不忘打听一句。

“咋了?看啥呢?”

沈敬贵此时见方姥姥摇头,正想继续盘问沈玉林,忽然听到沈玉袖的声音就想起了另一个可能,刷的扭头见沈玉袖正朝屋里探脑袋,立刻一招手。

“小袖,你进来。”

沈玉袖听得一愣,随后就带着满腹狐疑进屋,顿时就发现屋里气愤不对。

只见沈玉林正站在炕脚一脸惊异的看着自己,她爹手里拿着个笤帚疙瘩半跪在炕上,似乎要揍人,而她姥姥和她娘则都站在炕边同时看向她。

“看我干啥?”被家里所有长辈同时注视,沈玉袖不由狐疑的摸摸脸,认真回想自己有没有做过什么事。

“你老实跟我说,你二哥的钱是不是你给的?”沈敬贵眯着眼,沉声问。

沈玉袖一听立刻看向沈玉林,而沈玉林则赶紧摇头,然而就在他摇头的瞬间,沈敬贵脑袋后面就跟长了眼睛似的,刷一下回过了头,正好把沈玉林的小动作给抓个正着。

沈玉袖看着这一幕,有些尴尬的对沈玉林笑笑。

这下连谎都不用撒了,这动作,是个人就能看明白怎么回事。

沈敬贵当然也明白了,眼神犀利起来,直接开门见山的问沈玉袖,“你从哪里弄那么多钱给他?”

“就、就跟老师们借的。”沈玉袖回答的有些心虚。

事情已经败露,她就是想隐瞒怕是也不好隐瞒。

“你还挺理直气壮。”沈敬贵气得声音拔高,跳下炕拿着笤帚疙瘩就点上她额头,“谁给你的胆子跟人家借那么多钱?”

沈玉袖看着他快要戳上自己额头的笤帚疙瘩,吓得赶紧往后退,生怕一不小心这东西就落到自己身上。

“那、那、借都借了啊,那能怎么办?”沈玉袖小小声的回着。

“你……”沈敬贵气得一瞪眼,扬起手中的笤帚疙瘩,作势就要朝她身上抽。

沈玉林在炕上看着这一幕吓得蹭一下就蹦了下来,冲到沈敬贵的身边一把扯住他要揍人的手。

“你打她干啥,有事你冲我来。”沈玉林气得脸都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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