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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起来不行,现在人们一大早天还黢黑就出来拜年,她要是不起来容易被人堵被窝。

幸好没出嫁的女孩子不用出去拜年,她吃饱饭去了趟爷爷奶奶家,给方老爷子老俩拜了个年,就回家窝到炕上无聊的看起了书。

倒不是她不想出去跟人玩,而是她上学早,跟她一起长大的那群大姑娘小伙子,基本都已经结婚,这时候差不多都在忙着拜年。而和她同龄或是比她小的那些女孩子,因为没在一个圈子长大,,自然就没什么交集,更不会在一起玩。

是以,每到过年这一天,几乎就是沈玉袖最无聊的一天。而偏偏老一辈到了这天还有个讲究,那就是年初一这天,白天不允许睡觉,睡觉就意味着一整年的身体不好。

于是,无论年初一这天沈玉袖再无聊,方姥姥也是不允许她睡觉的,其他爱做什么做什么。

而今年与往年唯一不同的就是,沈玉林拜完年后竟然跑到她这里躺着了。

外屋一群老头老太太正和方有顺老俩聊天,那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正在看书的沈玉袖有些昏昏欲睡,她无奈的放下书揉揉眼睛,刚要继续看,就意外的瞄到沈玉林躺在旁边瞅着屋顶正发愣。

“干啥呢?咋还失魂落魄的?失恋啦?”沈玉袖疑惑的抬脚蹬了他一下。

他今天怎么这么怪,不出去跟他那帮人玩就算了,竟然还跑到他这里发起呆来了?

沈玉林闻言没好气的轻哼一声,“你这乌鸦嘴能不能不这么灵。”

“啊?”沈玉袖闻言一愣,等明白过来他什么意思后,惊讶的瞪大了眼,“我去,真的呀?为、为什么?”

“因为咱家的成分,因为我没能耐呗。”沈玉林说着故作不在意的一笑。

反正沈玉袖知道他和周清瑗的事,而且这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索性就将自己和周清瑗分手的原委全说了。

想起自己分手后还不甘心的悄悄去看周清瑗,结果没想到却正好看到她和那天那个男人出门逛街,她身上穿着简单利落的呢子大衣,那男人穿着板正利落的中山装,走在一起简直不能再般配。

如今他想想自己当时的不甘心,又想想那两个人郎才女貌的样子,沈玉林就觉得自己可笑。

他有什么好不甘心的呢?

那个男人,除了长相之外,无论是穿着还是言谈,一看就比自己高了不止一个层次,败在那样的人手里,有什么可不甘心的?

他不如人,这是事实,怪不得谁。

而且,从周清瑗上大学没跟他说,后来自己给她写信她也不太回这些事情来看,其实两人分手也是早有预兆的,只是当时的他还抱有幻想,一直不肯接受现实而已。

沈玉袖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听着沈玉林那失落与自我嫌弃的样子,一股怒火忽然涌上心头。

“她家在哪儿?”沈玉袖说着把书朝炕上一摔,就起身开始找外套围巾。

当初周清瑗要跟沈玉林谈恋爱时,她就把家里的情况说了个清清楚楚,周清瑗当时是怎么说的?不在乎,什么都不在乎,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与家庭无关。

合着当时恋爱跟家庭成分无关,现在又有关了?

她要分手不会早分手吗?为什么要在沈玉林拼着命把婚退了才分手?这不是耍人玩吗?

“你干啥?”沈玉林见她一副要找人干架的架势,不由吓了一跳,“你这是要干啥去?”

“我找周清瑗去,耍人也不能这么耍吧,太欺负人了也。”沈玉袖气得说话都开始发颤。

从小到大,她还没见过这样的人。

“算算算,别生气别生气。”沈玉林怎么也没想到她会为自己气成这样,连忙拉住她,慌不择言的说:“人家说的也是事实,确实也是我配不上。”

“哪配不上?”沈玉袖气得直瞪他,“你上学的时候成绩比她好,在同学之间人缘比她好,论长相她是不错,可你也同样也不差,唯一的成分又不是咱自己家的,咱也是被连累的好不好?”

“好好好,我哪都好,她配不上我,是她配不上我!”沈玉林手脚并用的连忙拉扯她,生怕她真跑去找周清瑗。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分个手竟然把她给气成这样。可同样的,他被周清瑗伤透冷掉的的心,忽然就被沈玉袖这一番动作给弄的热乎乎的。

沈玉袖冷不丁被沈玉林扯得脚下一个踉跄,扑通一下就摔到了炕上。

“啊。”沈玉袖被摔得一声惨叫,只觉得尾椎骨生疼生疼的。

沈玉林也没想到会把人给扯摔了,吓得连忙跪到她身边查看的。

“摔哪了,让我看看。”

沈玉袖恶狠狠的瞪着他。

摔尾椎了,可这是他能看的吗?

外屋正在和人聊天的方姥姥听到屋里动静不对,急忙跑过来推门而入,看到的就是沈玉袖红着眼躺炕上,沈玉林跪在她身边要伸手的样子。

“沈玉林,大过年的你干啥呢?又欺负小袖。”方姥姥气得上前就去抓沈玉林的衣服,直把沈玉林吓得连忙跳起来躲到了炕脚。

“姥姥,姥姥,我没欺负小袖,我俩闹着玩呢。”沈玉林一边躲,一边连忙看向沈玉袖,“是吧,小袖。”

沈玉袖也知道这是闹乌龙了,没好气的敷衍:“是是是,你说是就是。”

沈玉林和周清瑗那事,家里人谁都不知道,真说起来她还真不好解释。

方姥姥听得半信半疑,但看他俩的样子也确实是不像打架,狐疑的看看沈玉林又看看沈玉袖,说道;“那你俩老实点儿,别张牙舞爪的吓人。”

“哎哎哎,好好好。”沈玉林连连答应着。

不答应也不行啊,要不又该挨揍了。

方姥姥见他连连保证,这才放过了他,有些不放心的扭头回了外屋。

方姥姥出去以后,沈玉林这才从炕脚慢慢走了回来,沈玉袖也没起来,就那么仰躺在炕上,望着他没好气的小声嘀咕:“你可真行,都和她分了还这么护着她。”

沈玉林被她说的脸一黑,慢慢在炕上坐下,皱着眉小声说:“也不全是护着她,我只是觉得分都分了,没必要再横生枝节,再说,她家亲戚可有在警局上班的,你这么上去闹,一是没理,二也得不了好啊。”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大度呢?”沈玉袖没好气的撇嘴。

以前要是谁惹了他,沈玉林能放过那人才怪呢。结果周清瑗都这么耍他了,他竟然还能这么大度。

“那你可小瞧我了,我一向大度的很。”沈玉林低头微微的笑着,心里有些苦涩。

他哪有那么大度呢?

当时他也想闹大,也不甘心,可慢慢冷静下来后,他又放弃了。

这毕竟是他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女孩,也曾经付出过很多,虽然结果不好,可也毕竟有过很多美好的记忆,他不想把本来还有些美好的记忆,一下子变成恶心的孽缘。

反正已经不可能在一起,那还不如好合好散,最起码以后想起这段经历来,不至于想起一次就糟心一次。

不知怎么的,虽然他在笑着,可沈玉袖莫名的却看到了心酸,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沈玉林,就直接想将手里的书籍递给了他。

“哪,看不,我从咱的老班主任那借的。”

沈玉林看眼书皮上大大的‘创业史’三个字,不是那么感兴趣的拿过来翻开。

自打开始上班,他天天想着怎么提高技术,怎么让自己成为机修站的不可或缺,倒是已经很久没有看书了,正好现在他也没什么心情出去和那帮同龄人凑热闹,看看书打发下时间倒也不错。

谁想不过是随意翻开,一会儿之后竟也被书页上的文字慢慢吸引住了。

沈玉袖见他慢慢看书看入了神,悄悄的松了口气。

可算是不再是那副丢了魂的样子,虽然这治标不治本,可让脑子闲不住,总比胡思乱想好。

只是,对于周清瑗,沈玉袖却是再没有之前的好感。

人当然可以有更好的选择,这无可厚非,但这样出尔反尔,是不是也有些过于薄情寡义?

沈家兄妹这边在家闲得发慌,沈玉灵那边却是又一大早的跑去赵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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