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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真是她错了吗?

沈玉袖想了几天也没想出一个结果,最后决定当个鸵鸟。

只要姥姥姥爷不提,她就假装不知道,能混一天是一天。

她实在是无法想象要跟个陌生男人结婚生子的画面,也许早晚有一天她会跟个陌生人结婚,但最起码现在这一刻,她不想,也不愿意。

但可惜,她这个鸵鸟也没能当多久,不过是一个月后,晚上吃了饭后方姥姥在她收拾碗筷的时候,似是很随意的开了口。

“小袖啊,你奶奶跟我说了个对岸的小伙子,跟你一般大,高中文凭,他爹是在区里上班的,他娘是工人,你要不要去看看?”

该来的还是来了吗?

沈玉袖收拾碗筷的手一顿,低头沉默了一会儿,试探的问:“姥姥,我就不能不嫁人吗?”

方姥姥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愣之后,有些好笑的说:“胡说八道啥呢?姑娘大了哪有不嫁人的?”

“姥姥,我……”沈玉袖刚想说什么,却被方姥姥抬手打断。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方姥姥语重心长的看着她,劝道:“可是小袖,人的一辈子是很长的,你现在才多大,总不能为了一个男人就断了所有路吧?听姥姥的,去见见那小伙子行不?你接触接触试试,说不定那人比赵回还好呢?”

这还是她自打发生那件事后第一次提赵回,她不想自己养大的孩子,为了那么一个不靠谱的死孩崽子,就一辈子走不出来,那对自己的孩子也太不公平了。

更何况,这其中还有沈玉灵那死丫头掺和着呢。

这事还是村里跟她不错的几个老太婆告诉她的,要不然她还不知道沈玉灵居然还看上了赵回,并且做了那样的事。

当然,这事她没跟沈玉袖透露,也让家里人注意点,别跟沈玉袖说这些。毕竟是堂姐妹,这事好说不好听,再说沈玉袖现在就已经够糟心的了,她不想再拿这事给沈玉袖添堵,而其他的人在背后说话时,也总是背着当事人。

是以,沈玉袖至今也不知道自己跟赵回的事,还有沈玉灵的手笔。

但沈玉袖现在是真不想相亲,她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可看着方姥姥眼里的祈求,她忽然有些说不出拒绝的话,最终只能点了点头。

“好吧。”

见就见吧,大不了回来说句不喜欢,不合适就是了。

方姥姥一见她点了头,立刻松了口气,一把将她搂在了怀中。

她当然也知道这孩子心里那个坎还没过去,可人不能总停留在原地,该前进的时候还是要往前走一步的,幸好这孩子还能听得进去话,要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这样,这个星期天的一大早,沈玉袖就被方姥姥从被窝里挖了出来,催着她吃饱饭,让她穿戴整齐后,就让一大早赶过来的沈老爷子带着她往河边的渡口走去。

而就在沈老爷子带着沈玉袖离开村子的同时,沈玉灵也在后面悄悄跟了上去。

这些日子沈玉灵过的一点也不好。

村里男女老少见她就扭头,家里人也一个个的不搭理她,更甚者,以前那些动不动就上门做媒的人,现在是一个人影都不见了。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拜张大春那一顿闹腾所赐,可除了在心里暗暗生闷气之外,她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与之相反的是,这些人不搭理她就算了,还在她每次路过时故意大声为沈玉袖抱屈,什么可怜沈玉袖被心思歹毒的人算计了。什么有些人虽然长的好但心黒,而沈玉袖则是人美心也善。什么有些人就算白送也不能娶,而沈玉袖就是砸锅卖铁也值得娶。

虽然这些人没指名道姓,可沈玉灵又不傻,一听就知道他们嘴里那个不能娶的人是自己。

真是可笑,还不能娶?

他们也不看看自家是个什么家庭,就算他们想娶,自己也得想嫁啊,纯粹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可想是这么想,沈玉灵心里还是有些不忿。

沈玉袖到底哪里好了,值当的他们这么维护。

可反过来一想,沈玉袖好像确实有个好处,那就是找男人的运气。

如果说前世沈玉袖是运气好才嫁了个高官,那今生怎么谈个恋爱,还是未来市里的首富之一呢,这肯定不止是有点运气,而是后来有些人所说的锦鲤运吧?

那是不是错过了赵回,沈玉袖下一个对象也照样会很好呢?

沈玉灵这么琢磨着,目光也就再次暗戳戳的投向了沈玉袖,并且还用几块糖,换了对这些事还似懂非懂的沈玉红的天天汇报,也就有了沈老爷子一给沈玉袖说亲,她立马就知道的结果。

其实沈玉袖对于要出去相亲这件事是有些排斥的,但沈老爷子说对方离这边很远,要是直接过来家里的话,估计要下午才能到,相完亲怕是还要在这里住一晚,这不太好。而他们双方都去对岸二爷爷家的话,则双方都能省了这个麻烦。

日光初升,沈玉灵跟踪人已经很有些经验了,她并没靠沈老爷子和沈玉袖太近,而是远远的跟着,竟是一直跟到码头两人都没发现。

虽然现在天气已暖,但早晨的河边温度还是挺凉的,此时码头的堤坝上停了一辆绿解放,码头边上则靠着一艘运货的船,有些人正忙忙碌碌的从船上往下卸货物。

赵回坐在解放车后厢里的货箱上,两个胳膊肘放在膝盖上,望着前方滚滚的黄河水往东流有些出神。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游下了雨,现在河水水位竟然比往年涨了不少,而且流速也很快。

赵回正望着河面出神时,视线里忽然就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让他的脑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后,他收回目光搓搓眼睛。

应该是看错了吧,这世上又不是只有沈玉袖有那样的衣服,再说,沈玉袖大清早的怎么会跑这儿来?

然而等他搓完眼睛再看时,沈玉袖也正好一侧脸,那清丽的面容毫无预警的就钻进了赵回的眼里

真是她……

赵回心脏狂跳,猛地起身几步走到车厢挡板边上,目光贪婪的盯着沈玉袖在码头上的背影,嘴唇动了动想要叫她,却又硬生生忍住了。

他已经好久没见过沈玉袖了,他想她,很想,可又不能找她。

没人知道这些日子他过的有多艰难,白天一闲下来,眼前就是沈玉袖的影子,晚上睡着了,梦里是沈玉袖的笑脸,沈玉袖就好像魔力一样,在他心里深深的扎了根,无论他怎么努力控制着不想,就是做不到。

原本赵回以为时间久了,自己慢慢就会习惯没有沈玉袖的日子,甚至是慢慢的也不会再想她,可现在,他只是看到她的背影,那原本平静的心忽然就起了滔天波浪。

他想跳下去,想奔到她身边,想要她拥入怀里,然后摁进身体里,让她再不能和自己分开,再不让人伤到她。

可他知道这不可能,他没资格那么做,也没有那样的本事护住她。

而这边的沈玉袖,正看着那大大的渡船眼里都是好奇。

别看生活在黄河边上,可她还从来没有坐过渡船,甚至除了小时候那一次,她都没来过黄河边上,如今看着这滚滚向东流的河水,竟觉得郁郁了好久的心情忽然好了很多。

如果人也像这黄河水一样,什么都不用想,只管往前奔腾该有多好?

“爷爷……”

就在沈玉袖望着河水失神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循声望去,就看到沈玉灵带着一脸灿烂的笑容走了过来。

她怎么来了?

沈玉袖微微皱眉,而后立刻抬脚往码头边上走了走,离沈老爷子远些,半点要跟沈玉灵打招呼的想法都没有。

虽说她和沈玉灵几乎没什么接触,但莫名的她就是不喜欢沈玉灵。

她总觉得沈玉灵好像有点什么毛病,每次看自己的眼神总是很犀利,说话也老是带刺,就好像自己欠了沈玉灵什么似的。

可事实上两人几乎连点交集都没有,怎么着自己也不可能欠了沈玉灵什么。

那边沈老爷子一看到沈玉灵立刻就皱起了眉。

“你咋在这儿?这是要干啥去?”

“不干啥啊,这不是看到您和小袖来河边了,我就跟来看看,您这是和小袖要干啥去啊,带上我呗。”面对沈老爷子,沈玉灵半点也没有遮掩自己的目的。

遮掩有什么用呢,还不是要编瞎话跟上,她可不认为自己随随便便一句话,沈老爷子就能如了自己的愿,那还不如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她——就是要跟着。

沈老爷子差点被她这不要脸皮的话给气笑,直接了当的拒绝,“那不行,我和小袖是要去相亲的,你去了算怎么回事,到时候人家是相你还是相小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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