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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婚礼进行的无比顺利,散席回家时,沈玉袖虽然还是听到了沈玉珍对她的嘟哝,和沈玉红酸溜溜的话,但因为现在上了年纪,再加上这是儿子的婚宴,沈玉袖难得给两人留足了脸面,只是笑笑什么都没反驳。

婚宴过后,赵明理和刘海慧及刘家人立刻就回京办回请宴去了,而赵回和沈玉袖则难得的留了下来。

沈玉袖几年也难得回来一次,是以这次借着办婚礼的机会多请了几天假,想在家好好陪父母几天。

村里变化很大,以前方家那三间青砖地基的房子就算是村里独一无二的了,如今却是各种一溜几间的红砖大瓦房院子随处可见,村里也铺上了板正的公路,人出人进方便很多。

“哎?你们这院子要不要翻盖一下啊,过几年不是要城市改造拆迁吗?你们现在也不缺那两个钱,不如重新翻盖个院子,到时候拆套房子,你们老了回来也好有个住处不是?”

方家院子里,沈玉林在和赵回跟沈玉袖闲聊时,忽然提起了这个问题。

“行是行,可我们也没那么多时间回来建房子啊。”沈玉袖看着曾经和姥姥姥爷住了数十年的屋子,眼里都是不舍。

如果以后不拆迁的话,她或许会继续留着这房子,好歹也算个念想,但既然是早晚都要拆,留也留不了几年,那就不如翻盖了的好,等她退休了父母也老了,她就算回来伺候父母也有个自己的住处。

“嗨,那有啥呢?”沈玉林笑着指了指父母院子的方向说道:“现在咱爹天天闲的筋疼,不是说这里不舒坦,就是那里不得劲,医生说他缺乏锻炼,闲的,你只管出钱把这事交给咱爹,他保准会天天盯着,有事干着也省的他这疼那痒,我星期的时候再回来帮着过过眼,保准给你建的好好的。”

“那行,明天我就跟咱爹说说这事。”沈玉袖一听,立刻就答应了。

她和赵回实在是没那么多时间,要不然她倒是想自己亲自监工,盖一个自己想要的房子,但想想就算是盖好了以后也会拆,又觉得没那个必要。

忙了几天,沈玉袖也是有些累了,直接拿了枕头就上炕躺下休息,沈玉林见状也跟着躺下,赵回看着两兄妹这样子,忽然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幕。

“你们还记得我们当年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吗?”赵回微笑着问着他俩,眼里都是浓浓的怀念。

“在我们家门口啊。”沈玉袖毫不犹豫的回答。

当年那一幕,她可还记得清清楚楚呢,赵回当时往嘴里吸溜鲜血的样子可把她吓得不轻。

沈玉林闻言却是笑了,反驳道:“那你可说错了,那是你第一次见到他,可不是他第一次见到你。”

“啊?”沈玉袖听的满脑子问号,狐疑的问沈玉林,“你说什么胡话呢?我第一次见到他,不就是他第一次见到我?”

“还真不是。”赵回闻言低低一笑,说道:“我第一次见你,是在黄河边上,那时候咱哥看到了我,我也看到你和咱哥了,你当时还在睡估计没看到我。”

沈玉袖听得一头懵,沈玉林连忙提醒她。

“就是那年放学咱俩去看勘测石油的人,结果走丢一晚上没回家的那次,咱俩还坐过人家的汽车呢,你忘了?”

那个倒是没忘。

沈玉袖对于沈玉林炫耀了多少年的荣耀经历,她还是记得的,只是她还真就不记得见过赵回。

赵回见她这样子,就知道沈玉袖根本不知道早在她遇见自己之前,自己就已经见过她。

不过没关系,只要自己还记得就行。

想着想着,赵回记忆再次回到了多年前。

那年的那天,他实在是饿极了,就跑到黄河边上的那处玉米地里,想偷些玉米悄悄藏起来带回家,结果刚钻进玉米地没一会儿,就看到躺在地上正睡觉的两个孩子。

那时候河边薄雾如纱,晨间的阳光透过玉米秸秆悄悄撒落在两人脸上,明明他们脸上都是被蚊虫叮的包,那一刻却仿佛身上带了光,特别是那女孩子稚嫩的脸,让他再次见到后,就落在了心间,自此再也不能抹去,直至如今。

全文完。

二零一九年,夏。

当年没有几栋楼的小县城,已经高楼林立,县城内无数条宽阔马路纵横交错、畅通无阻,当年县城周边的小村子的村民们,一个个拆迁住上了高楼,成为了城里人。

坐落在县城东南角上的市精神病院内,一个女人静静的坐在院子一角的树荫下,一动不动的看着几个前言不搭后语的神经病说着话,唇角诡异的微微勾着。

沈玉灵没有任何想参与他们话题的想法,也一点都不想开口。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少年,医生护士换了一届又一届,病人走了一批又来一批,人人都有离开这里的可能,唯有她在这里一呆就是几十年,没有任何人来探望她,也没有任何人会主动过来跟她交流。

她在这里就像个隐形人,却又每天被人看管的很严,半点让她跑出去的机会都不给。

这样没有自由、枯燥乏味的生活,让沈玉灵不止一次的想到了死,可偏偏理智又生生将她拉了回来。

她在等,等前世她死去的那天到来,她还想活、想重生,如果还能再来一次,她一定要让这辈子欺负她的所有人都不得好死,沈玉袖、沈玉林、赵回、那个郑家男人,他们谁都别想活。

可是死也不能随意死,万一她在其他时间死了不能重生呢,所以她就一直在耐着性子等,一等就是这么多年。

沈玉灵想的心情舒畅,慢慢的就忍不住笑出声了。

今晚,就在今晚,马上就到那个时间了,她很快就可以再次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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