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 自白:嬗变30(1 / 2)

  夏天太热,一路上又出了很多汗,我一口气就把水都喝完,白露剩了半瓶也递给了我,我太渴了,也一并喝尽。一位收废品的老奶奶恰巧过来,白露将两个空饮料瓶递了过去,老人弯腰说着谢谢,额头的汗落在地上。

  我问白露,要不要回去,回到漓水湾安稳度过这个暑假。

  白露拒绝,她说,再试一次。

  我听从她的安排。那个夜晚,我们在长椅上度过,我把两件 T 恤都披在白露身上,她靠着我,睡了过去。那个夜晚,我们露宿街头,却并不觉凄凉。

  第二天清晨,我们到广场上的洗手间简单洗漱,又重新踏上找工作的路。深港市很繁华,零工确实也很多,午饭前,我们便又找到了新工作。工作地点在一家游乐场,在高温天穿着 15 斤重的玩偶服,我们两人一个负责检票,一个卖气球。

  高温、汗水,孩子们的笑声,我和白露喜欢那份工作。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果然如此。

  游乐场的老板看我们工作卖力还给了我们奖金,那个夏天我们一共赚了 3100 块钱。我和白露拿着钱激动地抱在一起。

  离开深港前的那个晚上,我和白露去到深港世界之窗,站在门口看了看票价,还是不舍得走进去。

  “我们以后还会有更多钱,那时候再过来吧。”白露满怀信心地说。我也同意。我们无比有信心,我们可以拥有不同的人生,拥有属于我们的未来,或许,我们还可以弥补另一个人的未来。

  2010 年的秋天,我和白露一起去到新京,这座城市,彻底改变了我们。

  列车抵达新京,下火车的时候,我们对这座城市的第一感觉就是:人多。车站里有很多人,街道上有很多人,地铁里也有那么多人。有人西装革履,有人扛着蛇皮袋,有人捧着书,有人拿着我没见过的游戏机打电动,这座城市很精彩。

  还记得我和白露第一次坐地铁时的情形,白露问我,“你有没有觉得地铁就是火车,只不过一个长途,一个短途。”我点点头,她说的总是对的。

  新京市人民大学,我们来了。

  偌大的校园,如同新世界向我们敞开的大门,迈进校园门口,我们以为就可以拥有新的人生。只是很快,我们就发现,人是无法遗忘过去的。

  白露说她不知为什么,开始做噩梦,梦里的情形是漓水湾海边的别墅屋。她常常说自己有罪,我说,我应该是罪魁祸首。有时我们两人在食堂吃着饭,忽然看着彼此就哭,很长时间我们都是悲伤的。我们拥有的越美好,心底的愧疚便越深。

  新京的秋天,逐渐变冷,与漓水湾不同,这里很干燥,我的卷发愈发毛躁,舍友总说我像一只迟迟不发情的泰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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