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到底有没有病?96(2 / 2)

砰!</p>

一声枪响。</p>

麻绳停住了。</p>

抱她的手忽然松了,她落入了一个青草芬芳的怀抱。</p>

瘦高的男人,摔在地上。</p>

小五子捂着血流不止的小腿,嚎叫:“大哥,我的腿!”</p>

麻绳在林义胳膊上缠了两圈,他扑向树桩,倒地瞬间对爬起来就跑的瘦高男人,开了一枪。紧接着,麻绳缠上了一抱粗的树桩。</p>

季冰把林思思放木椅上:“思思,坐这不要动。”跑去拉住麻绳,将吴雨夏一点点拽上来。</p>

林义则把瘦高男人的双手反剪,用手铐拷住。小五子的,用麻绳反绑在背后。</p>

林思思坐木椅上,望着拉住吴雨夏手的季冰,使劲掐大腿。</p>

林义跑上前,搭把手,和季冰一起拉上了头部流血闭眼不动的吴雨夏。</p>

“夏姐……”林思思掐着大腿唤。</p>

吴雨夏睁开眼,微笑着说:“我没事……”</p>

“是真的,”林思思边笑边流泪:“真的,不是梦……”说着忽感眩晕,身子向后仰去。</p>

“思思!”季冰一个箭步,拽住翘起的椅脚。他抱住闭眼不动的林思思,亲亲她的额头,心生哽咽。“林义,让你的人把车开过来。”</p>

林义点点头,唤了几声“吴雨夏”,始终不见她睁开眼,先后打了张小雅和松山派出所警员的电话。</p>

嘀呜嘀呜——闪着蓝红灯的警车,开到了羊肠小径的下方。荒草涌动,五名男警员一个接一个爬上四五米高的断坡。</p>

小五子一直嚷嚷:“大哥,我腿要废了。”</p>

瘦高男人一直默不作声。</p>

两警员押住小五子,他仍抱着中弹的右腿嚷。林义拿枪指着他的左腿道:“指路,带你去看腿。”</p>

“我们也是爬上来的!”</p>

两名警员留下,搜索木屋。另三名,一人在前头打手电,一人押一个走。</p>

季冰抱着林思思跟着,林义背着吴雨夏在后头。</p>

断坡下,后一脚到的张小雅接应,将瘦高男人押往隔了两块农田的警车。</p>

走过一块农田,瘦男人突然用胳膊撞开张小雅就跑。张小雅冲上去,飞出一脚踢中男人后腰。男人倒地,张小雅拔出腰间的枪,抵住他脑袋:“再跑,就崩了你。”</p>

“别,别开枪!”小五子喊道,“我大哥是受程友望指使的啊,他说有好多钱。我大哥只是想挣钱,给自己看不孕,不育的病啊。”</p>

瘦高男人瞪向小五子,直喘粗气,而后闭上眼。探照灯下的太阳穴,直鼓。</p>

季冰抱着林思思,拒绝警员接应,坐着从断坡上滑到农田,一屁股泥。他抱紧林思思道:“你们老实交代,出狱后,兴民医院可以免费给看不孕不育症。”</p>

瘦高男人睁开眼,眼里闪现希冀的光芒。他看向跳下断坡的林义。</p>

林义接过警员手里的吴雨夏,继续背上。走到瘦高男人面前,他道:“叫什么名字?”</p>

“我大哥叫张育。生育的育。”小五子大声道。尤其后头一句,惊飞了山林的夜鸟。</p>

“生命乃育,”林义道,“好名字。”</p>

张育瞪小五子一眼,看向林义:“一言为定吗?”</p>

“季院长从来守诺,”林义看季冰一眼,“你如实交代,法律还会从轻处罚。”</p>

“我愿坦白。但能不能换个男人押我?”</p>

“能押你的女人,不是一般女人。好好享受为数不多的待遇吧。”</p>

张小雅抬头,看向林义的大眼,闪动欣喜。</p>

林义勾勾唇角:“赶紧押过去,回来开车。”又转头对押着小五子的警员道,“先到精神病院,取子弹。”</p>

一行人开车,从精神病院的北面大门到急诊部。何超接待了大家。他指定两名医生给张育和小五子取弹,自己给吴雨夏看脑袋的伤口。</p>

一番检查和缝针包扎,他对林义道:“右前额伤口有五公分,初步判定为悬崖上的石头划伤。ct扫描,有轻微淤血。淤血能不能自消,还需日后观察。”</p>

他说着看向抱着林思思的季冰,欲言又止。</p>

“有什么话直说。”季冰坐在外间的办公椅上,正给林思思的额头贴退热贴。</p>

“抱歉,没有早一点发现林思思没有病。”</p>

“你平常都怎么判断一个人有没有精神病?”</p>

“我比较倾向和患者谈话,看看他们的行为。”</p>

“患者不需要判断。”</p>

何超愣了愣道:“没有患病不会送来医院。”</p>

“你这样先入为主,不可能能发现我思思没有。”</p>

“你确定她没有吗?”</p>

季冰沉了眼:“哪里有?”</p>

“说不出具体的,但她可以随意切换角色。”</p>

“说清楚,不然告你诽谤。”</p>

何超又愣了,好一会道:“第一次查房,她至少用了三种角色跟我和袁星梦说话。如果她没患病,就一定有人格分裂。”</p>

“你的医师证是考的吗?”季冰微微眯眼。</p>

“货真价实。”</p>

“确定没有走关系。”</p>

“当然没有。”何超涨红了脸,“我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的。”</p>

“那为什么最简单的情绪差异,你会误认为是人格分裂?对朋友,对家人,对患者,对任何一个遇到的人,我们都存在身份差异。这种差异,必然导致与人交往中,无法持有同一种情绪。”</p>

“但再不同,仍是人格的一部分特质。林思思没有情绪差异,而是不同人格的切换。”</p>

季冰刷一下站起身,抱着林思思,逼近何超。</p>

“胡言乱语要有一个限度,”他冷声道,“你再造谣,松山精神病院会因为你的愚蠢关门。”</p>

“你,你不能因为是自己爱的人,就忽视她的精神,等她发病就来不——”</p>

林义拍上何超的肩膀:“你的医师证货真价实,季冰的主任医师证也货真价实。他享誉全国的精神科专家也名副其实。”</p>

何超怔住,忽然想到什么,对季冰深深鞠一躬道:“季院长,我班门弄斧了。”</p>

季冰冷哼一声,看向躺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吴雨夏:“人格不过是人自己赋予自己作为人的特征,有谁能证明一个正常人的人格应该什么样。如果异于群体,就有病,那大家都有病。”</p>

吴雨夏就是被一群有病的群体认定为精神病,被迫治疗一年,又被群体认为没病。而她,什么也没改变,只是不再向外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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