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蜂蜜和烟草是危险的味道（2 / 2）

起身穿好衣服，将枕头旁的枪套系好，准备下楼吃早餐或者说午餐时，客房的门被敲响。

“谁？”

立文单手扶着枪套，缓步走向门口。

“警察。”一个女声传入屋内。

虽然“警察”这个词让立文提起警觉，但承载这个词语的熟悉女声让他放下戒心。

他知道自己一直在等的那个人来了。

打开房门，一股芬芳但不刺鼻的香水气味扑面而来，出现在门口的是一名身高略比立文低一些的女性。

黑棕色的卷曲短发，一对墨绿色的眼珠漂亮得像是祖母绿宝石，比立文这种常年在海上承受日照的水手还要略黑的肤色，嘴唇没有南塞常见的王国移民薄，略有些丰润，但又没有塞隆人那样夸张，一眼就能看出是北大陆人种和当地人的混血儿，穿着则与立文相似，衬衣外套着马甲加上长裤，适合南塞并不寒冷的冬季。

虽然精致但不小巧的面容看上去与立文差不多年纪，但对方身上散发着更加成熟的气质。

立文让开门口的位置，将女性迎了进来后开口说道：

“请稍等一下。”

说完，立文离开客房，只留那名女性一人待在房内。

过不了几秒钟，立文的头又从门口探出问道：

“你要吃些或者喝些什么吗？”

看到女性冲着他微笑摇头，立文再次离开。

不一会儿，立文端着他的午餐重新回到客房。

午餐是几根填充着碎牛肉和香料的烤布尔香肠，以及一块奎特人爱吃的碱水面包。

立文见到这名女性后，不知道怎么开口，索性不说话，坐下来先解决面前的午餐。

那名女性也只是坐在床尾，微笑地看着立文在桌旁匆匆进食。

虽然说布尔香肠里的碎牛肉，只是山北牛宰杀切割后的边角料，但还是比立文吃过的其他牛肉更美味，价格也远比山北牛排一类的便宜，普通市民隔三差五也舍得吃一次。

就着碎肉、脂肪、香料融合，一口下去肉汁在口腔内爆开的烤香肠，立文迅速把碱水面包解决掉。

抽出胸袋的手帕擦了擦嘴巴，立文转过身子面对那名女性伸出右手说道：

“立文·伊科斯普洛斯科姆，怎么称呼？”

“莫莉·理查德，叫我莫莉就好了，立文·伊科斯普洛……额……伊科斯普……”

“伊科斯，叫我立文或者伊科斯就好，不用称呼全名。”

莫莉笑了笑，略带些疑惑地发问：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声音。”立文先是指指耳朵，又拿出纸条指指鼻子，“气味。

“说说吧，怎么回事？”

见立文发问，莫莉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莫莉娓娓道来的，是立文的遭遇和处境。

原来立文遇到的杀人现场的那名凶手，并非是南塞本地的连环杀手。

而是莫莉的属地——黑撒巴斯联合王国卡百利王国的首都雅恩——诸多案件的凶手，因为受害者受到数百年前北海海盗的古老刑罚，伤口处酷似一对被剥了皮的乌鸦翅膀，凶手也有了让人不寒而栗的外号——血乌。

不清楚为何，血乌出现在南塞城，几天内犯下数起骇人听闻的凶杀案。

立文则正好撞到上一起凶杀案的犯罪现场。

而莫莉本来是处于休假期间，回塞隆大陆探亲，因为距南塞最近的原因，被雅恩的上级一通电报委托赶来调查，赶到的当夜正好救下立文。

目前的情况是，诸多血乌相关案件中，只有立文与血乌接触后活了下来。

至于立文被莫莉救下后，又被送上绞架的原因，莫莉也进行过调查。

在查到一名警探后，警探的失踪和王国内部两个系统之间权力斗争的原因，让莫莉不能再大张旗鼓地调查。

但也有好消息，立文不再会因海盗的身份受到警方的追缉，调查也可以暗地里进行。

本来莫莉是打算一个人进行调查，但现在调查进行不下去，再加上来自上级的要求，莫莉只能来寻求立文的协助。

听到这里，立文不由发问道：

“权力斗争？你不属于王国的警务系统吗？”

莫莉摇摇头，向立文解释道：

“属于，但也不属于。”

这句话让立文有些懵。

“我所属机构的直接管辖者是教会，我们是教会下属的暴力机构。

“但我们也有警衔和警局内的办公室，明面上是属于警方的特殊事务科。

“但凡警方遇到处理不了的涉及非凡的事件，都会转交给我们处理。

“另外，因为非凡存在的原因，警局的太平间也通常是由我们来看管。”

立文点点头表示了解，接着问道：

“既然不是警察，那该怎么称呼你们？”

“我们的对内称呼是……”莫莉停顿了一下，“调查者。”

立文听到莫莉不断回答他的问题，略有些不安。

任何事物都有价格，莫莉救下他且知无不答地回答立文的问题，需要他付出怎样的代价呢？

立文带着疑惑问道：“为什么和我讲这么多”

“血乌连环凶杀案的幸存者只有你一个，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听到这里，立文缓了一口气，并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要求，就算是莫莉他们所谓的调查者不来找他，他都会主动寻求解决血乌的办法。

立文正色问着莫莉：

“你想要了解什么？”

“一切。”莫莉从挎包取出一支钢笔和一个极为厚实宽大的笔记本，一边记录一边说，“以往血乌犯下的案件，在被发现时只有受害者的尸体和标志性的‘血乌’。

“对于血乌本人，我们没有任何资料，你可以从外形、能力一类说起。”

立文挠挠头，尽量回想着破碎的记忆。

“对方穿着连体罩衫和头套，外形上还真没有什么……”

说到这里，立文想到什么，略微停顿后一拍手说道：

“他的眼睛颜色是红色或者蓝色，一开始是血红色，后面短暂变蓝后又变了回去。”

莫莉听到后，低头一边记录一边低声自言自语地推测着：

“蓝色眼睛？可能是艾恩梅迪人，血色可能是进行的伪装。”

写到这里，莫莉抬头看向立文：

“接着说，既然外形没什么可以提供的线索，那就说说和你战斗时用了什么非凡能力。”

“嗯……”立文沉思片刻，给出回答，“血乌似乎受伤后，速度比之前更快。

“而且，他的影子与他本人并不相符，头戴兜帽，背生双翅，手持镰刀，像一个死亡天使一样，这不正常。”

莫莉竖起大拇指，像是老师夸奖学生一样：“很好，这条线索很重要。”

说完，莫莉继续低头记录着：

“目标疑似信仰途径序列七苦行僧，与之前小队内部推测的杀人狂截然不同。

“且确定血乌并非单纯的非凡者，而是一名觉醒者。”

立文听着莫莉的推测，也有他自己的收获，心中暗暗思量着：“原来那种特殊的影子是什么觉醒者吗？那我又是怎么突然从普通的非凡者变成觉醒者的呢……”

莫莉的声音打断了立文的思索：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特征吗？”

“其他特征吗？”

立文皱着眉头努力回想着，但突然响起的敲门声让他不得不站起去开门。

快走到门前时，他想到了一点，一边开门一边扭头和莫莉说道：

“对了，他身上有……”

【危险】

摸到门把手的立文像是被电击一样，缩回了那只手，右手迅速扶在了转轮手枪的握柄上。

客房门被打开，门外站着的人身上带着让立文似曾相识的气味。

“蜂蜜和烟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