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时代的洪流（2 / 2）
“牛杂烩，山北牛屠宰剩下的牛内脏一锅烩，怎么样，来一碗吗？”
锅盖被掀开后，扑鼻的肉香几乎将立文击倒，虽然小摊看着不太干净，但这种牛内脏杂烩真的太香了，怪不得这么多客人。
“这‘教宗国王都不如我’又是什么说法？”
大妈笑着回答立文：“港口的船长们都在运更贵的牛排和鲜牛肉，王国首都的教宗国王怎么吃得到这新鲜的牛杂烩，只有我们这些穷人肯吃这些老爷们眼里‘不干净’的内脏，可不就是不如我们吗？
“不来一碗吗？马索肉汤都要一个先令，我这牛杂烩只要一半的价格——十便士。”
大妈充满诱惑的说辞，再加上不停在立文面前晃悠的一截牛大肠。
他受不了了！
即便早上已经吃过早饭，立文依然摸出十便士的硬币递给大妈：“给我来一碗。”
大妈熟练地接过钱，从锅里捞出牛心、牛肺、牛肠等内脏，在案板上剁成小块装入碗中，再浇上一勺浓郁的肉汤。
一口夹杂着肉块的浓汤下去，立文只能说——鲜楞！
但立文也没忘记正事，一边品尝着碗中的牛杂烩，一边问着大妈：
“老板，你对马路对面的水鬼熟悉吗？”
已经是过了饭点的时间，大部分人都去上工，小摊也没那么忙，大妈也乐得和立文聊天解闷：
“怎么会不熟？那些柳拜人也很爱吃我做的牛杂烩，动不动就要我去送餐的。”
看来水鬼是一间作为柳拜帝国移民聚集地的酒馆，立文暗暗记下这个信息。
“最近水鬼的常客里有人不再来了吗？”
大妈眯着眼睛打量着立文，看了一眼他腰上的枪带后，压低声音凑近发问：
“你是赏金猎人吧？要不就是便衣警探？”
立文眨眨眼，并不否认或是肯定，任由她去猜测。
“我和你说啊。”
大妈越发轻声细语，似乎有些害怕，但又忍不住八卦，小心翼翼地遮着嘴和立文交谈。
“我有一次送餐，凑巧听到几个人在房间里说什么老大要他们灭口的话，你可千万不能泄露是我和你说的啊。”
立文笑着点点头，放下一扫而空的碗，多拿了一镑压在碗下。
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获得如此重要的线索。
将新买的黑色牧牛帽向下压了压，立文准备离开。
“恩人，你怎么也在这儿！”
一只手拉住布袋，立文右手摸向腰侧。
但等到看清来人后，立文又放松了下来。
拽他的人是那个救了他两次的麻杆土著，没想到在这里还会遇到。
双方寒暄一阵，土著才不好意思地问道：
“恩人，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别叫我什么恩人，你才是我的恩人。”立文摆摆手，想了想自己那复杂的家名，“叫我立文就好了，还不知你怎么称呼。”
对方泛起一个古怪的笑容。
“我的全名叫奥威奥威图奥威奥威——喀——德涅土威图威乌格儿~伯维姆德尔彪。”
立文的笑容逐渐凝固，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名字已经够难念了，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
“不好意思，你能重说一遍吗？”
见恶作剧成功，对方不再调皮，不然就不礼貌了，男子笑着说道：“叫我奥德彪就好了。”
立文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无论如何，奥德彪的完整名字他是记不下来的，还好对方没有什么必须念全名的传统。
寒暄时，立文也知道了奥德彪怎么出现在这里。
原来在奥德彪获得立文的金戒指后，将戒指卖掉租了一间西港口的小屋，将父母和弟弟妹妹全部从城外接了进来。
奥德彪自己也买了一辆全新的脚踏车，做起了运输的工作，再也不用去小偷小摸，等战争结束，他还要靠运输牛肉挣钱把弟弟妹妹送去读书。
立文拍着奥德彪的背，为他竖起一只大拇指。
“嘟嘟嘟~嘟嘟~”
不远处传来乐声，立文望向声音源头。
只见几个深色人种的老年人站在路边，拿着塞隆鼓、刮板、手摇琴和一些立文也叫不上名字的塞隆大陆特色乐器，在街头合奏着欢快的小曲。
小摊的大妈、吃完早餐的工人、路边休息的路人，都忍不住随着音符扭动起身躯。
见立文一脸好奇，奥德彪一边晃动着身体一边给他解释道：
“都是些年纪大了干不动苦力活的老人，闲下来没事做，便组成乐队在街头演奏，赚些路人的赏钱。”
“当当当咚咚~呜……”
街角逐渐传来更大声的乐声，只见一支由一名神父领头的队伍，绕过街角朝这边行进。
队伍内有军鼓、大小号等诸多诺尔莎大陆常见的乐器，演奏着恢弘神圣的乐曲。
由不同肤色，不同性别的儿童组成的唱诗班行走在队伍中央，演唱着教会的而赞美歌：
“缪斯女神圣洁美丽，
“光佑王国庇护众生”
“……”
“缪斯仁爱又温柔，女神温柔又仁爱
“爱神慈且玄，夜神玄且慈……”
教会的队伍声音极大压过一切嘈杂的声音，但细细听下去，发现有一丝不和谐。
街头的土著乐队并没有停止演奏，反而是较劲一般，愈发用力地演奏。
而街头的部分深色人种也鼓噪起来，想要助力乐队压过教会的游行队伍。
但终究还是教会的队伍人更多，且更加整齐团结，乐队的演奏眼看就要被压下去。
“呜！”
一声尖锐而高亢的汽笛声打断了双方。
经过港口穿过军营的铁路驶出一头巨兽，一头金属铸就，能摧毁一切挡路者的机械巨兽。
车厢改造成炮塔和运兵车的装甲列车从牛肉大道不远的铁路上驶过，车头炮塔上端坐着一名穿着将校礼服的军人，车厢开出的窗口可以看到穿着特色格纹裙装的士兵蹲坐在窗边。
装甲列车渐渐远去，并再一次鸣响汽笛。
原本对峙的双方都无奈地停止演奏。
“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