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红眼珠的少年（1 / 2）

中原295年，初春，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临周，隨国与周国最为靠近的一个镇，故此得名。

镇中居住多为隨国人，因与周国相近，两国百姓物品互换交易十分频繁，平日镇上主街人声鼎沸，来往者众，好不热闹。

在主街右侧衣铺旁边，支着一长方形小木桌，木桌上放有一个圆形笔筒，里面扣着几枚铜钱。在木桌侧边竖着一张招牌，上书“算命”二字。

木桌的后面坐着一中年男子，正闭目养神，街上嘈杂的声音似乎并没有对他造成影响。

算命男子看着较为年轻，约莫四十多岁，肤白发黑，面容清秀，脸上也没有半根胡须。

如此年纪做为算命先生倒是显得异于寻常，路上经过的行人免不了会多看一眼，只是看，却没有人过去算命。

有的人嘴里还在嘀咕，大概意思是这种年纪的人自已都还没活的明白，竟然来给别人算命。眼神之中尽是不屑。

所以木桌前极其冷清，冷清到这算命先生瞌睡了两个时辰都无人打扰。

一阵清香缓缓钻进算命先生的鼻子，让他忍不住嗅嗅，香味的浓郁度让他确认就在附近。

于是，他睁开了两个时辰都闭着的眼睛四处搜索，果然看见一少年正蹲在木桌边啃着鸡翅，边啃边对着他笑。

算命先生见是这少年，又看了眼少年手中的鸡翅，咽了咽口水，又假装闭目养神。

那少年见算命先生醒来，用衣袖将嘴上的油抹掉，从怀里掏出一包油纸放到木桌上。

油纸散开，露出里面油光四溢，香气喷喷的烧鸡。烧鸡少了只翅膀，少年刚啃的鸡翅应该是从上面撕扯下来的。

算命先生不理睬，仍然是在假寐，只是肚子饿的咕咕声出卖了他。

少年见状，说道：“你就别在那装清高了，瞧你那饿的皮包骨头相，快拿着吃吧。”

算命先生见少年发话，不再矜持，再顾不得周围行人异样的眼光，扯起鸡腿就往嘴里塞，只将那腮帮子塞得满当。

少年见是这种饿鬼吃法，慌忙说道：“别全吃了，留着半边我还要带回家去给我哥呢。”

趁着算命先生吃的正欢的时候，少年用衣袖把台阶上的灰尘抹掉顺势一屁股坐了上去，忍不住问道：“我说老哥，我看你来临周已经有两个月了，只依靠这算命过生活，再没有其他营生，我观察过很长时间，你这算命摊上生意非常不好，就没想过再做点别的？”

“我只会算命，不会其他。”算命先生嘴里嚼着东西含糊不清的说道。

“可你这算命方式也不对啊。”

“你看啊，别人算命都是用好话哄骗，再用些狠话吓唬，话语不清，语意不明，全靠自已本人去琢磨，既得了钱财又不得罪人。”

“偶尔有那么几次误打误撞猜中，解决了问题，十里乡亲可是尊敬的很。往后有什么红白喜事，生娃取名等等尽皆慕名而来，真是吃喝不愁，逍遥自在。”

“你再看你，不算眼前，只算一生。”

“大伙都是凡夫俗子，遇到眼前不惑之事才会找算命先生指点，结果你要么不语，要么说避无可避，连一句好听的话都没有，就你这样还会有谁再来找你？”

“别人只是谋生，我这可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还不是连最基本的吃喝问题都没解决。我看你再不快点找点别的出路，都会被活活饿死。”

“是是，多日来承蒙小哥照顾，赠予吃喝，在下感激不尽。小哥人好心善，日后必有福报。”

少年听见算命先生这么一说，苦笑一声，说道：“倒不想什么福报，只要我不再受欺凌，赚点钱让我哥过点好日子，我就别无他想了。”

算命先生见少年语气低沉，似乎并不相信自已的话，再次强调：“我所说必定会为事实，日后你自会明白。”

少年摇摇头，叹道：莫在安慰我。你看我这双眼，镇上之人谁见了不怕？”

“外面都谣传说是索魂眼，会给人带来灾难。只要是招我做事，在府上住上三日，便有人离奇死去。镇东孙家，镇西李家还有那王裁缝家都是这样。这一传十，十传百的，临周镇上哪个不知哪个不晓的，现在根本就没有人敢请我做事。”